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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鸾费了不少力气才见到了她二兄。

晋王病歪歪地躺在寝屋的床上,脸色苍白,露出吃惊的表情,“阿鸾,你怎的半夜来了。”

姜鸾坐在床边,抬起柔白手腕,探了探二兄的额头,温度正常,并无发热冷汗种种重病迹象,放下心来,

“许久不见二兄了,心里想念,过来探望二兄。顺便……二兄手头宽裕的话,借给阿鸾些钱财米面。阿鸾穷得开不了府了。”

晋王又吃了一惊,仔细问清了近日情况,狠狠拍了下床头,愤然道,

“你是先帝公主,今上幼妹,宗正寺怎敢克扣到你头上!掌着宗正寺的宗正卿,细论起来还是我姜氏的远房族亲,五服之内的族叔伯,怎的胳膊肘往外拐!明早我就找宗正卿那老儿理论去!”

姜鸾赶紧把他拦下,“别,二兄就在王府里养病最好。你如今站在风口浪尖上,我只是短少些钱粮进项,你若出去王府走动,就怕回不来。”

晋王妃在旁边陪着,一句话说到她的痛处,眼泪立刻滚滚涌出。她含泪握住姜鹤望的手,按在她明显凸出的小腹上,

“二郎,慎重。想想我们的孩子。”

姜鹤望黯然神伤,英雄气短,叹着气倒回床上。

姜鸾夜里偷溜出宫,怕事情闹大,只待了短短一刻锺,闲话没说几句便要走。

姜鹤望心里顾念着幼妹在两仪殿里冒死替他说话的那份情谊,低声吩咐了亲信几句,从书房里取来个沉甸甸的紫檀木方盒,在灯下打开,金光闪耀,全是五十两一条的长金铤。

晋王的小金库,是晋王妃平日都不知道的。她吃惊地看了眼满满当当摞起的长金铤,又神色复杂地看了眼自家夫君。

“拿去花用。”姜鹤望大方地把木盒往姜鸾那边推。

姜鸾试着抱了下,没抱起来,比她那个装满十斤金珠的木匣子可重多了。

丁翦被叫进屋,在晋王床边跪倒行了个礼,接了过去。

姜鹤望这个人闲散王爷当惯了,说话有点碎,拉着姜鸾仔细叮嘱,

“盒子里放了八十斤金,也不算小钱了。回去时绕着新开的兵马元帅府走,别让那处主人家见着。裴督帅最近手上缺钱,叫他发现了这八十斤金,只怕会二话不说直接征了去。”

姜鸾这下真正诧异了,乌黑的星眸微微张大,

“裴督帅如今掌了全京畿的防卫,手里有权有势有人,怎会缺钱。”

姜鹤望虽然一步不出王府,手下的人每日送来的消息不少,对京城局势还是比拘在深宫的姜鸾能看到的多得多,

“裴督帅手里掌着京城的兵马调度,有权有势有人,但朝廷的钱袋子不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