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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事。”姜鸾若无其事地一点头, 继续往前走,“不过我们应下他们的交易, 对方来者不善,我们也不是纯良人。”

“之前不是让你打了个大铁笼子吗?那是给卢四郎暂用的。过几天和裴中书商量好了, 把人送出去的时候, 寻常马车放不下笼子, 必然要四处找大车,宫里会传出不寻常的动静。对方注意打听点就知道人不在东宫里了。把狸奴外宅的消息放一点出去, 勾着对方。看看能不能把对方的狐狸尾巴勾出来。”

淳於闲欣慰地应下,“是。”

“等等。”姜鸾走着走着,脚步骤然一停。

“大铁笼子还收在库房里吧?赶紧拿出来装备上,把卢四郎收拾一下, 安置在笼子里。”

她看看左右, “就搁在庭院里。要进门一眼就能瞧见的地方。裴中书今天在秋日宴上喝了不少,按理是不会来的了。但万一他酒醒了要过来看呢?别被他看出了岔子。”

“他这个人,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全信, 多半还要眼见为实。卢四郎落在我手里, 他说不准今晚就会过来, 亲眼看看我把卢四郎当狸奴养的话是真的还是诓他。”

“是!”淳於闲立刻疾步下去安排。

眼看着淳於闲脚步匆匆地往回廊后头去了,姜鸾才悠然往前走了不到百步,回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加速疾奔的脚步声。

她一回头,正好瞧见淳於闲抓着衣摆原路沿着长廊狂奔回来。

一边狂奔一边举起手里的羊皮纸卷,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殿下,大事!”

“刚才值守的禁卫们在侧殿围墙边发现了这个……恐怕是被人从墙外扔进来的!”

薄薄的羊皮纸卷,在灯下几乎透光,卷绳处打了个七八个死结。装着羊皮纸卷的小木盒上以歪扭字迹写着“皇太女殿下亲启。”

木卷轴缓缓打开,露出京畿附近某处郊县山里村落的地地图。

某个地点以朱笔圈起,上头还是以歪扭字迹写道,“兴根村烧瓷地窖。”

“神秘客那边有耳目盯着东宫。”淳於闲捧着羊皮卷,盯着藏金的位置细看,“殿下今日刚把人弄来,他们藏金的地点就送到了。”

“算他们识时务。”姜鸾把羊皮卷原样卷起,

“今天我在二兄面前捞人的时候,话可没说死。说好的只是借过来养几天,养得不喜欢了会送回去。刚才我还想着,三天之内不见金窖,我可要放话把人送回去了。”

——

裴显过来的时候,是在入夜后。

今夜东宫从外面看静悄悄。没有丝竹乐音,也没有说笑喧哗。听起来倒像是里头的主人白日里赴宴疲惫,早早睡下了。

他的脚步停在东宫门外,难得的踟躇了片刻。

他惯常处事的那套做法在姜鸾身上碰了壁。下午凉亭里的会面,他言语尖锐试探,彼此正面交锋,做好了从此撕破脸的准备。

姜鸾指着鼻子就差把他骂进护城河里,却又转回来探查他是不是醉倒在凉亭,有没有发热,把薛夺叫来扶他去避风的地方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