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周黎安早班回到住处,套房早已人去楼空。

黑色的大行李箱摊开放着,里面散乱地堆着女士的衣物。周黎安瞥了一眼,有点意外顾笙的行李还在。不过进了房间看,又没有人。

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扬了扬眉,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胳膊肘往靠背上一放,整个人往后靠去,懒懒地吸了一口烟。

他今天连续做了三场手术,从早上九点站到了下午七点半。结束后就赶回来,到现在一滴水都没喝。周黎安仰了仰脖子,朝天吐了一个烟圈。浓密的眼睫低垂,遮住了瞳仁,却遮不住眼底的青黑。

四周的安静令他心烦。

须臾,意味不明地轻轻啧了一声。起身按灭了烟,去客厅拿了一瓶冰水。

咕噜咕噜地灌完。捏扁,精准地投进三米远的垃圾桶。打了电话叫客房服务送食物上来,他则转身去了浴室。

连轴转了三十个小时,铁打的人也压力很大。这几天手术多,他几乎没有休息过。浴室的热水冲到皮肤上,没有洗清他满脑的疲惫,反而烫得周黎安一激灵,睁眼了。

皱着眉头看向调节温度的把手,周黎安有些诧异,浴室的热水温度怎么这么高?

门铃忽然响起了。

周黎安将热水调节到常用的温度,冲干净,套了一件睡袍就出来。

门打开,顾笙窘迫地望着身上还在滴水的周黎安。他一头黑发湿漉漉的垂下来,遮掩了眉眼中的锋利。水珠顺着发丝滑落,掉入睡袍中,很快打湿了一片。

“呃……”顾笙其实在外面徘徊很久了,做了差不多十分锺的心理建设才按得门铃。

“我是来拿行李箱的。”

周黎安没说话,懒懒抬眼看她。

顾笙的脸颊控制不住有些烧,这么晚才过来拿行李箱,怎么看都有点目的不纯。不过为了表示自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顾笙语气特别的正气凛然:“周医生,你吃了没?我顺路给你带了吃的。”

说着,举起手里的打包盒。

周黎安姿态懒散地倚在门边的柜子上,四目相对,她再次强调:“今天有事走得匆忙,行李箱没来得及带出来,方便我进去吗?”

他漫不经心地翘起嘴角:“只是来拿行李箱?”

顾笙的脸涨红了:“对。”

“嗯,”周黎安鼻腔里发出短促的一声笑,让开了空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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