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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见不得铺张浪费,指着那些未动的菜肴吩咐嬷嬷,

“撤下去分给众仆妇婢子吃了。”

屋子里下人恭敬道是。

沈瑶借着消食的机会,将谢钦的正院打量一遭,这间院子名唤故吟堂,取“但为君故,沉吟至今”之意,文绉绉的,沈瑶也不大懂,故吟堂是五开的大间,东面三间,西面两间,各有两个耳房,实则足足有九间房。

一直看守故吟堂的黎嬷嬷告诉她,

“爷平日住在书房,成亲了方搬来此处,这里一应用物皆是新的,您放心使。”

沈瑶搭着碧云的手腕沿着打通的甬道闲逛,“从定亲到今日不过半月,从哪里打来的全新器具?”

沈瑶纯属好奇,那黎嬷嬷只当沈瑶怀疑谢家搬旧的给她使,

“咱们爷年纪不轻,老祖宗每年都盼着他成亲,早早的就着人给他布置了新房,这间院子是咱们谢府景致最好最为宽阔的院子,床具,衣柜均是成套制好的,先前放在库房,近日方搬出来。”

沈瑶见黎嬷嬷满脸紧张的样子,莞尔一笑,“我明白了。”

黎嬷嬷松了一口气。

“我先沐浴,嬷嬷去歇着吧。”

黎嬷嬷只当沈瑶不习惯外人伺候,连忙退去门口。

碧云已将沈瑶的衣物搁在净房,净房设在西面耳房,明间西北面,进深极宽,有左右两间,当中以齐墙高的素面云屏做隔,白日云屏可做装饰,夜里拉上帘幕,她与谢钦可各自梳洗,不消说定是谢钦吩咐下人准备的。

看到这隔出的两间浴室,沈瑶猛地想起一桩事,虽说是假夫妻,今后是住一个院子还是分开睡?起先想着简单,一纸契约便以为将二人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当真嫁过来,方觉日子远不是约法三章能概括的。

在台阶下褪了鞋,光脚踏上去,台樨上仿佛垫了一层东西,细细分辨两眼,乳白的颜色,像是镂空的猛獁牙垫,若有水渍便可渗进去,不用湿了脚,真真妥帖舒适。沈瑶在岳州也曾逛过街市,市面上用猛獁牙做的扇子一面可卖到一到二两,谢家却用猛獁牙垫了足足一间房,奢靡可想而知。

浴桶早备好了水,左右各有屏风做挡,沈瑶怕谢钦赶回来,不敢洗太久,新娘子新婚穿得四季衣裳皆是谢钦给准备的,沈瑶真正带来的嫁妆,只有一个箱笼,里面装着她一些旧衣裳,读过的一些书与针线玩意儿。

甚至这些与她而言,也是可丢弃的,沈瑶要走,随时随地皆可转身。

碧云从新衣裳里挑出一件桃红的寝衣,沈瑶见了觉得过於香艳,“换个浅色的。”

碧云拿了件杏色的缎面寝衣给她。

沈瑶换上,外罩一件同色的褙子,又重新梳了发髻,回到婚房。

这几日为了婚事忙忙碌碌,她连着数日没睡好,如今尘埃落定,沈瑶精神松懈,率先靠在拔步床上打盹。

拔步床上的干果已被收拾去一角,碧云上前替她盖上一层被褥,忐忑地等在珠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