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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钦连夜出了京,沈瑶夜里醒了一次,忍不住望了一眼窗外,天色黝黑黝黑的,也不知他到通州没,当官也不容易哩,一道敕令,马不停蹄,风雨无阻。

听说谢钦去了灾区,老太太忧心地夜不能寐,次日便拉着沈瑶诉苦,

“他总是这个臭脾气,出生入死,奋不顾命,我以为他娶了一房妻,该要惜念些,不成想还是如此。”说着已落了泪。

这一回沈瑶倒是很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情,跟着露出哽咽之色,“母亲,他身旁有那么多官员,听平陵说,陛下从南军调遣了五千人跟着,不会有事的。”

“不,你不明白....”老太太心头钝痛,“他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我心里疼他,但凡有个嫡亲的骨肉,我心里也好受些,这样一来他也有所牵绊。”

话落,抬起脸握紧沈瑶的手,含泪道,“好姑娘,答应娘,好好跟他生个孩子,好吗?”

这回已明显带着恳求。

沈瑶对上她布满血丝的眼,心里一下子堵得慌,有那么一瞬很想告诉她真相,省得老太太将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安在她身上,可是念着老人家年事已高,怕她承受不住打击,最后硬着头皮点了头。

随着数日过去,担忧与离别情绪也渐渐淡了。

沈瑶沉浸培育果苗,她嫁接了五颗苗,其中有三颗活了,还有两颗枯萎,其中一株是因皮层没能对齐导致无法存活,沈瑶为了积累经验反覆试验,每每有所得她便纪录下来。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半月,偶尔她会寻前院的管家问问谢钦的近况,管家都说一切都好,叫她别挂心,端午节这一日,皇宫赐下了五盒糕点,念着谢钦在外当差,皇后额外赏了沈瑶一盒子东珠。

东珠个头极大,一半是金珠,一半是紫珠,世所罕见,沈瑶全部收起来。

淮安大水,皇帝取消端午宴,民间端午也有回娘家的习俗,沈家提前数日便给谢家递了帖子,遣婆婆来接沈瑶回府住上几日,论理是不该拒绝的,毕竟两家是姻亲,她明面上是沈家义女,老太太问她去不去,沈瑶压根不想去,以替灾民祈福为由,拒绝了沈家所请。

老太太也看出来沈瑶与沈家仿佛并不亲昵,没有多问,只嘱咐道,“节礼不可少,安排黎嬷嬷去一趟沈家,全了你的孝心。”

沈瑶应下了。

沈府这厢,沈黎东气得跳脚,“她这是想彻底撇清关系!”

段氏近来在京城贵妇中地位越发水涨船高,原先她还要讨好江南总督夫人,如今对方反过来要巴结她,如此将来儿子也不必看儿媳脸色,段氏心中隐隐对沈瑶这门婚事有了改观。

沈黎东看着她,叹道,“说来说去,她的心结在你身上,还得你这个母亲亲自出面。”

段氏脸色一拉,“我不去。”

她还没法腆着脸去讨好沈瑶。

“那是自个儿的女儿,你去看看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