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宋初昭连声拒绝,“我若进了院子,到时候来不及跑,不成瓮中捉鳖了吗?这位置挺好,如果有人来了,我直接跳下去,他们就抓不到我。”
顾风简:“……”
宋初昭谦虚一笑。
我亦无它,唯手熟尔。
顾风简哭笑不得,只能继续仰着头,同她说话。
“你为何非要等到这大半夜的来?路上那么黑,你也不害怕?”
宋初昭刚因为见到顾风简而忘掉的郁闷,叫他一提,又涌了上来。她气得拍腿道:“就是这大半夜的!你爹来我屋中将我摇醒,我才睡不着了!”
顾风简:“我爹?”
“你且等等,让我想想,他都说了些什么。”宋初昭捧着脑袋开始搜索,“他说了好多啊,可我光记得他吓我了。”
顾风简愕然道:“他和你说了很多?”
宋初昭点头:“很多!”
顾风简心里想,顾国公明明是个冷漠寡言的人,连骂人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哪里会话多?
墙上那人又开始说话。
“哦,他让我念书!”宋初昭痛心疾首,恨不能泣,拍着身下的土墙诉道,“他非要让我答应他去考春闱,耿耿於怀我最近没有读书,还非要送我新书!连我同四郎出去他都晓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点也不喜欢看书!顾五郎,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喜好?难道我往后只能蹲在书房里了吗?”
她亲娘都没这么逼过她,顾国公的软刀子可太狠了!
宋初昭因为激动,说得有些混乱,然而中心意思是十分明确的。
顾风简也沉默了。他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评价,良久后,困惑问道:“你说的……真是我爹?”
宋初昭笃定:“就是你爹!”
顾风简依旧怀疑:“……你认清楚了吗?”
宋初昭气道:“我认得很清楚!”
顾风简冲疑:他竟能这般好?还要主动送自己书?
宋初昭说:“他竟能这般狠心!可以刀刀戳我心口。哦,对了,你有什么想买的书,现在写下来给我,明日我好让他去买。”
在这个万物躁动的夜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贺老爷。
他睡得浅,半梦半醒中,听见了门外不断徘徊的脚步声。多年习惯叫他陡然苏醒,警戒地坐了下来。
贺夫人跟着被他吵醒,气道:“你做什么!”
贺老爷说:“门外有人!”
外头的人听他已经醒来,出声道:“老爷,是我。”
贺老爷骂:“鬼晓得你是哪个鬼!”
外头寂静了下,随后管事无辜开口:“老爷,是我,何管事。”
贺老爷斥道:“你在外头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有事直禀,无事退下!”
何管事也顾不上委婉了,说:“老爷,顾家五郎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