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其实不会在半夜来找我谈心。”
他话音刚落,印证似的,门外传来几声呼唤:“五弟五弟!”
宋初昭一惊,指着门口无声道:“你看!”
稍一愣神的功夫,顾四郎已经跑到了他门前,用力锤击着房门,问道:“五弟,你睡了没有!”
顾风简说:“我睡了。”
“睡了我也要进来与你说话!”顾四郎无赖笑道,“你不开门,我就跳窗了啊!”
宋初昭已经溜到窗边,闻言吓得一个激灵,就地转身,绕去了屏风后面。
顾风简见她抱着脑袋蹲好,门外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赶紧过去开了门。
木门一开,倚靠在门边上的男子险些摔到地上,对方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趔趄了两步,又凭借过人的肢体平衡,立了起来。
顾风简皱眉:“你喝酒了?”
“一点点。”顾四郎用手指比了比,笑道,“父亲在书房搬出来两坛老酒,我闻着香,跟着喝了几杯。”
听他语气,明显有点含糊,是醉得不浅了。
宋初昭心说,你们顾家还真是祖传的酒量差啊。
顾风简知道顾四郎的酒量其实不差的,否则在一帮武生兄弟里也混不开。他只是喝得多。原先平坦的小腹都已向外微微凸起。
顾四郎的几杯,与普通人的几杯,不是同一个杯子。
顾风简想将赶走,语气不免有点急促:“你有什么事?”
换做平常,顾四郎根本听不出他话音里的情绪,不想在喝醉了之后却变得极其敏感。他笑脸顿时一收,逼进了一步,问道:“你为何这样冷淡?”
顾风简噎住,否则道:“我没有。”
“你都不叫我四哥了。”顾四郎说着,开始翻旧帐,激动道,“不仅如此,你还当着范崇青与季禹棠那两人的面,直呼我的名字。你有多久不叫我四哥了?你为何不叫我四哥?!莫非是你行事我没有罩着你吗?还是你哪里要求我给答应?五弟!”
顾风简:“……”
所以宋初昭你为何不叫他四哥?!
顾四郎抱着他就开始哭:“四哥真的好难过!”
顾风简:“……”
宋初昭在屏风后头快要笑抽了。
顾风简掰正顾四郎的脸,本以为能看见他四哥涕泗横流的表情,却不想后者只是在干嚎而已,口水都比眼泪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