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伴,你说我这几个问题提的是不是全部切中要害?这叫做棒槌打石榴--全部落到点子上。说话就得开门见山,绕了一大圈子,还不直接问得好。宝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说话做事爱兜圈子,不直接……。」
「父亲--」陈梓坤一声无奈的控诉打断了陈信的侃侃大论。
「唉哟,闺女,你这是咋了?谁让你受委屈了?」陈信一惊一乍的问道。
陈梓坤把《诗集》往桌上一扔,用委屈的口吻说道:「父亲,外面传言都说我身上有匪气,女儿爲了陈国的形象,爲了不辱父亲的大名,爲了能让得到中原士子的认可。整日小心翼翼的像个大家闺秀,可是女儿这一番苦心如今全被父亲搅合了。您怎么能把我小时候的糗事往外说呢?您这让外人怎么看看我他们以后还会尊重我这个储君吗?呜呜……。」
陈信「啊」了一声,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这……这,爲父当时没想那么远。我保证以后再不这么做了。」
陈梓坤仍然不依不挠,陈信挠挠头嘀咕道:「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吧,我的事你娘亲都知道……。」
「父亲,这不一样!」
「也是哦,这人都还没到手哪。」
文丹溪见女儿有暴走的倾向,连忙温声劝道:「宝儿别闹了,你父亲以后改了不就行了。」
陈梓坤见母亲一发话,只好停止闹气使性。
酝酿片刻,她正色道:「我本来是有事禀报父亲,被这一耽搁都快忘了。」
陈信对女儿心存歉疚,暗暗决定只要她说的事情不太离谱他都尽量答应,打定主意,他便温和的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陈梓坤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这事有点难办。催先生是我历尽千辛请来的大才,若是给的官职太小,未免有些大材小用的嫌疑,也会寒了其他贤士的心。但是若给大的,眼下又没有空缺,父亲看这该如何是好?」
陈信想了一会儿,也有些踌躇。
他一脸爲难的说道:「这不大好办,你二叔和周先生他们爲了陈国没少费力,无缘无故的总不能就这么将他们直撸下来吧?」
陈梓坤见时机到了,便慢慢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自然明白父亲的难处,可是爹爹也该想想,他们一向只服父亲,又对女儿继承君位颇有看法,以后难免会对女儿有不敬之处,女儿若是罚他们,与情理不合;若是纵容他们,国法难容,众人不服。万一再有些闪失,岂不是毁了他们的一世英明?」
陈信点点头:「依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梓坤眼珠一转,接着说道:「父亲也别急,您这两日抽空宴请那一帮功臣好好叙叙旧,然后席间当场赐他们良田好宅,再加封一下他们的子女。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然后静观其变。女儿自有打算。」
「哦,那好吧。」陈信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原本以爲女儿会让他直接开口呢,他实在张不了这个口。
陈梓坤目光炯炯的盯着父母看了一会儿,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上前说道:「爹爹,我看到了你们当年写的诗作了。嘻嘻。」
「啊--你说什么?你这个小狼崽子--」陈信一阵惊讶,老脸涨得通红。
陈梓坤身子轻巧的一闪,跳到了门口,扒着门框说道:「爹爹,您现在能明白我方才的尴尬和难堪了吧?以后来陈国的贤才多着呢,您可别再像这次这样了。」说完,她一溜烟的跑了。只留下夫妻两人一脸尴尬的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