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在大周王朝建立的第十四年,晋国最后一任君王袁致(后被封爲成候)在易京病世。时隔不久,晋十二王子--郑喜的夫婿亦抱病身亡。人口庞大的袁氏家族也随之日渐雕零,再掀不起复辟风浪。
袁致兄弟之死让一直胆战心惊的安乐候(吴王)愈发惶恐不安。吴国几个世族也开始暗潮涌动。当此非常之时,皇夫萧舜钦携大皇子萧禅登门向安乐候求教诗学。幷带来了女皇陛下的口谕:「昔日,尔有良臣无数,吴有千里国土和煌煌百万大军,仍然败於朕手。今尔孤身在周,手无寸兵,朕何惧之有?晋王之逝,实属意外。朕不疑尔,尔亦不当疑朕。」吴王听罢心中百感交庥,当下跪地叩头谢恩。女皇口谕传至朝野,吴地百姓无不赞颂女皇之襟怀气度。自此,惶惶不安的吴国世族终於放下心妨,吴地百姓愈发安份守已。二皇子萧禅不避嫌疑拜吴王爲师,此事一时传爲美谈。
「你这是何意?」陈梓坤略有些不解萧舜钦的用意。
萧舜钦正容答道:「我就是要让禅儿看看,幷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做君王的,以便他提前警醒,以免将来在有心之人的撺掇下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这也算是防患於未然吧。」
陈梓坤一阵唏嘘感慨,两人执手相对。
良久,萧舜钦悠然一笑,转而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事。」
陈梓坤淡然问道:「苏放的?」萧舜钦颔首。
陈梓坤目光幽幽的看着窗外,沉吟片刻,款款叹道:「苏放行事总是出人意表。妻子新丧亲年,便又盯上了长公主。」
萧舜钦微微一笑,细心爲她拆解分析:「自古以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剧屡屡发生,他这人最擅揣摩人心,他急於同皇室联姻,不过是担心覆前人之辙罢了。」
陈梓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怅然叹息。最后沉声说道:「此事交於母后吧,让她问问雪贞姐姐的意思--她毕竟才新寡一年。如果她愿意,朕无话可说。」
萧舜钦握着她的手温声安慰:「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你的功臣都有好归宿,但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放和郑喜都是清醒明白之人,他们都有彼此的考量,两人皆是身居高位,若要结合,必须有一方妥协。苏放坎坷半生才博得这身功名,绝无可能放弃。郑喜亦不可能放弃。最终他们只能放弃彼此。再者,苏放和长公主也算般配,这也算是各取所需、求仁得仁。」
他这一番开导,让陈梓坤心中的一丝不悦荡然无存。她朝他粲然一笑,用揶揄的口吻说道:「舜钦,你不觉得因爲你的匡正我变得越发温和宽仁吗?」
萧舜钦一脸端肃:「臣不敢冒功,这实是岁月历练,造化使然。」
「呵呵。」陈梓坤笑着摇头。
萧舜钦亦是一脸欢悦。室内洋溢着一种令人心醉的和悦和安宁。
陈梓坤旋即又想起了什么,稍一思忖,遂正色问道:「今日朝中有大臣上奏,让我早立太女。我想听听你的看法?」萧舜钦一脸冲疑和爲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