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踏上阶沿,提着裙子走到书房门前,然后停住了脚步。

提裙的的指尖微微泛白,沈梨轻轻咬了一下唇,片刻后才将手中提着的灯笼熄了放到门边。

尽管门是开着的,她也还是轻轻扣了三声响。

然而书房里十分安静,竟没有人回应。

沈梨疑惑,小心踏过门槛,微微探着身子叫了一声:“王爷?”

屋里没人,只有烛灯闪烁,桌前有摊开的似是文书模样的东西。

沈梨下意识朝着屋里另一边又叫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她犹豫了一会,终於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

既然王爷叫她来,那书房她应是可以进的吧。

也没敢乱走,她想就去书房的桌前站着等,也许王爷是有旁的事去处理了。

只是刚一走到桌前,就着暖黄的烛火映衬下,她看见了一个打开的锦盒。

盒子里放着整齐的信件,而信封上,赫然是她写的簪花小楷:长云哥哥亲启。

沈梨目光一顿,惊的回不过神来。

王爷这儿怎么会有她写给长云哥哥的信?

之前一直模糊的千丝万缕在她脑子里突然涌出,还未等她抓住理清,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阿梨。”

陆陵天轻声唤她。

沈梨蓦地回头,一双潋灩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她看着陆陵天,下意识地喃喃:“你……”

陆陵天走到小姑娘面前,看着她尚还不敢置信的一张脸,薄唇轻抿,片刻后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低声道:“抱歉,瞒了阿梨这么久,是长云哥哥不好。”

早前他想要回屋取些东西,绕了另一条近路去院里,没想到竟就透过半掩的一点窗棱缝隙看到小姑娘举着封信要烧!

不肖想他都能猜到那是什么信,来不及多想,当下便弄了点动静出来打断了沈梨的动作。

不然若是真让她今日将信烧了,日后知道他的身份定不知要如何后悔,怕是会更生他的气。

到时不光如何将人哄好是个问题,这些信承载着他们十年来的情谊,若是烧了,别说沈梨,他都会不舍。

怕她再有什么动作,陆陵天将沈梨放在小铜盆里那些信拿走回了书房,然后静静地看着那一封封出自他手的信,坐在桌前久久无话。

小姑娘将信保存的很好,就算是十年前的第一封,信封和里头的纸张都已经微微泛黄,但却半点脏污也没有,连折痕好像都经常小心翼翼地拿出来抚平一些,就怕存放久了到时折痕过深,信纸会有损毁。

她明明是这般认真仔细的在保存着这些信,但刚刚却把它们都拿出来,准备烧掉了。

这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呢?

想到此,陆陵天心里便觉得沉闷又心疼,自己实在是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