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话聊着聊着接近尾声时,皇后准备再寒暄一句便让人将两家请去华天阁了,赵氏却突然提起沈梨来。

赵氏:“王妃与小皇孙殿下真是亲近,倒让臣妇想起第一次带她进宫时,小殿下那时便喜欢粘着王妃了,想来便是那次王妃对小皇孙施了援手吧?”

今日一直话少的沈念筱这下突然跟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娘亲,应该不是那日,那日我与王妃还有五妹妹得了娘娘的话一起去的后头赏景,我提前回来了,但五妹妹与王妃一直在一起呢,我记得她与我说只是偶然碰到了在院里玩耍的小殿下,并没有救下呢。”

赵氏听了连忙歉意笑笑:“那是我误会了,只是想着王妃那次之后好像未再进宫里,娘娘见谅,臣妇上了年纪,记性便时常不好。”

她虽这么说,坐在对面的工部尚书夫人却面上表情一变,立刻悄悄向皇后看去。

皇后看起来倒还是笑眯眯的,只是眼里的神色明显冷了下来。

赵氏这看似突然的一通话,心细的人一听便知,是在说沈梨被圣旨赐封县主的事。

她和沈念筱一唱一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沈梨那日进宫并没有救小皇孙於危险中,而后来她应该也没有怎么进过宫了,那圣旨里的事哪儿来的?

至於沈梨后来到底进没进过宫,当然也是赵氏和沈念筱费了许多功夫去查的。

为的就是在今天这种时候,将话题引到沈梨身上。

毕竟,她们母女俩一直以来在沈梨面前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却因为沈梨一而再再而三,最后落到这种境地,哪啃轻易善罢甘休?

皇后面上带笑,却眸色冰冷地看了赵氏一眼。

常居上位的人,这一眼压迫便叫赵氏暗暗咬了咬牙,只觉得背后都冒出一层细汗来。

然而,沉默了片刻的前殿,最终皇后还是淡淡道:“是么,既如此,永昌侯夫人该在府中静养些时日,还是少操心旁的事为好。”

因着今日是特殊日子,开国先祖诞辰设宴一是为纪念,二也是为犒劳朝臣。

皇后即便心里再不悦,也只能先警告一句,将事情揭过。

她是没想到永昌侯府的人竟然会胆子大到这种程度,跑到她面前来质疑圣旨,是不是疯魔了?!

而沈梨却在这时目光冷淡地看向了赵氏母女,唇边似笑非笑道:“母亲看来真的是记性有些不好了,那日我因为在树下接住了小皇孙,还得了太子妃赠的一支簪子,母亲忘了么?”

说完她又瞥了沈念筱一眼:“我倒想知道四妹妹是如何问五妹的?当日你确实也未与我们在一处,想来五妹说的应是惟妙惟肖,四妹妹就好似瞧见了似的。”

贝萦雪坐在她身边,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小表嫂好阴阳怪气,但治沈念筱可不就得这样。

沈梨知道赵氏她们挑在这个时候提起这茬就是料到皇后碍於这种日子不会大肆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