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有人匆匆的赶了过来,孟季廷看他穿着便知道是殿前司的人。那人过来后,先是看了孟季廷一眼,而后有些犹豫的看向张麟。
张麟见状,对孟季廷道了一句“抱歉”,而后走到旁边。孟季廷无意听他们的私密,又重新背着身,看着外面的雨。
来的那人凑到张麟耳边低语了几句,张麟大惊失色,看了看孟季廷,接着却是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匆匆的就赶往皇帝听经的地方。
孟季廷看着他们脚步匆匆的背影,却是皱了皱眉,心里有些不大好的预感。
而在此时,大相国寺外面,快马加鞭赶到这里的纯钧,几乎未等马停稳,便翻身下马连走带跑的一路到了孟季廷这里,连礼都未来得及行,便面带焦色的凑到孟季廷耳边说了两句,孟季廷跟着脸色也是微变。
跟着,前边就传来了圣驾启程回銮的消息。
回程时,銮驾走得极快,哪怕外面雨又渐大了起来,銮驾也没有慢下来。
皇帝坐在车驾里,黑沉着脸,没有一丝表情。他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敲在左手的手背上,越来越快的动作暴露出他焦虑的心情。许久之后,他才喃喃出口,唤了一句:“青樱……”
外面,赵王骑着马跑上几步,与孟季廷并排走在一起,一边用手挡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抱怨道:“这雨下得这么大,皇兄就不能多等一会,这宫里究竟有什么急事非得马上就回去?”
孟季廷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黑沉黑沉的目视着前方。
国公府里,青槿同样也知道了青樱出事的消息,或者说,她比孟季廷更早的听到了这个消息。
这两天,她觉得心慌,却找不到源头,她担心青樱,却也找不到打听的渠道。
又因着天下起了大雨,她担心下人没将孟季廷书房的窗户关好,会淋湿了书房里面重要的东西,於是领着墨玉去了他的书房,准备把书房的窗户仔细检查一遍。
承影和纯钧进来时,大约因为两人心里都装着事,并未注意到青槿和墨玉就在书房里面。
承影推开门进来后,就面带急色,语速极快的对纯钧道:“……宫里传来消息,庄娘娘遇产厄之难,已经薨逝。庄娘娘生产时的一应事宜全是咱们娘娘一手处理的,得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爷,不然要出大事。你骑马快,你马上赶往大相国寺。”
本准备与他们打招呼的青槿听完他说的话,完全懵在那里。初时她像是完全没听懂他们的话,只是“庄娘娘”、“产厄之难”、“薨逝”几个词来来回回的在脑子里转。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她的喉咙里,不止声音发不出,连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她用力了许久,才让自己说出了话,浑浑噩噩的问道:“你说谁,谁薨逝了?”
两人看到她出现在书房里,脸色大变:“姨娘,您怎么在这里?”
“我问你,你说谁薨逝了?”
承影和纯钧相互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墨玉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臂,担忧的唤道:“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