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黑着脸,抬手将桌子上的书籍、笔墨等物挥落在地,有些失态的捶着桌子,震怒道:“孟季廷,你不要逼人太甚。朕让人查出来的东西你不信,怎么,非要在周家身上安一个谋逆的罪名,让朕诛了他们九族你才高兴是不是?朕不是明君你是明君,你如此能耐,朕这个位置,不如让你来坐。”
“陛下!”
皇帝跟着又沉着眼转头看向四皇子,指着他又指指地上的周善,道:“泰儿,你是这件事的苦主,你来说,周家是你祖母的亲族,现在跪在地上的周善是你祖母的唯一侄儿,你觉得朕应不应当让他掉脑袋。”
一直站在一侧沉默不语的四皇子听着皇帝的话,身体动了动,抬起头看向皇帝,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而这时,早已经吓坏的四皇子在看到皇帝震怒后,终於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他的裤子上滴滴答答的流下一摊水渍,整个人站在那里,显得无措、惶恐和惊惧。
但他的这一声哭声,却也打破了勤政殿内紧张的气氛。
*** ***
孟季廷最后是黑着脸从勤政殿走出来的,赵王跟在他身后,一边追赶他一边道:“老孟,你慢点,等等我。”
四皇子在身后看了一眼孟季廷的背影,然后直至下完台阶之后,四皇子才对着他喊了一声:“舅舅。”
孟季廷回过头来看着他。
赵王知道他们有话要说,将地方让给了他们。
四皇子往下走近了两步,看着孟季廷,缓缓开口道:“雍儿为我受了伤,我却为周善求情,放过了他,您心里是不是在怪我。”
“不关殿下的事。”
皇帝不过就是想让四皇子来逼迫他让步,刚刚那种情形,他身为皇子只要还想要皇帝的恩宠,便无法违背皇帝的意志。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当他行事开始计较得失利益时,却也代表了他这个皇子成长的开始。
四皇子又看着孟季廷道:“舅舅放心,今日雍儿和我受的委屈,我都记着。”
顿了顿,又道:“舅舅多年对我的照顾和爱护,我也一直记在心里。”
孟季廷心里叹了口气,四皇子以前以为自己的生母是孟贵妃时,看到他都是亲亲热热的喊着“舅舅”,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后,这种亲近便再也回不到从前,两人之间免不了变得生疏。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