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 / 2)

「这恐怕不行的,老爷特别看重梅君。」赵氏有些没主意,她得以上位并不是她有多少谋略,而是沈训的顺水推舟。

「反正她们不走,夫人早晚得给休掉,不若冒险一搏。」

沈梅君和谢氏留下来,自己早晚真得给休掉遣走,赵氏咬了咬牙,同意了,看小玉颇伶俐,便把她提为一等丫鬟,寿辰的一应安排由她来料理。

她嫁给沈训这一年因沈训不看中她,还没办过寿宴,正好可以胡乱寻来作理由。

沈梅君白腻腻的脖子上红红的勒痕,面白如纸,眼神灰败了无生机,沈训看得心如刀割,守在沈梅君院子里不走了,与谢氏一起苦劝,端了汤水劝她吃喝,不敢提女儿未婚害喜的事,想着过些日子,女儿精神好些,再来商议处治方法。

忽忽三天过去,这一日沈梅君精神好些,喝了一小盎参汤,抬眼看沈训,道:「娘,你扶我爹回房歇下吧。」

谢氏见女儿便是未婚有胎丈夫也心疼着,暗暗高兴,女儿有命自是遵从,起身殷勤地服侍沈训。

自重逢后,这是第一次听女儿称爹,沈训不敢逆着,由谢氏服侍着到了谢氏上房去,累了三日三夜,梳洗了倒到床上不久便沉睡过去。

赵氏这三日心中念头千百转,始则犹豫,后来见沈训呆在沈梅君院子里照顾女儿百事不理,主意渐为坚定,到得宴席这日,招呼各府夫人小姐在侯府庆禧堂入席,迫不及待等着小玉进来禀报沈梅君未婚害喜一事。

等了半日不见人,宴席快散了小玉方在厅堂外面露脸,又不进来,只使眼色要她出去。

「怎么不按商议好的行事?」赵氏问道。

小玉不答,把她拉进庆禧堂隔壁的穿堂,靠到与庆禧堂相隔的墙边,小声问道:「夫人,奴婢刚从侯爷那边院子过来,侯爷在发怒,说是当日谢氏夫人与骆谦私通那封信是假的,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捅出那封私通信的事出来了?沈训那时不是已经相信了并因而休妻吗?赵氏没了主意。

「夫人快告诉奴婢是怎么一回事?奴婢好帮夫人想对策。」小玉催促道。

「那封信是我假冒骆谦的笔迹写的,骆谦与我先夫有过来往,我见过他的字。」赵氏白着脸道。

「这么说,谢氏夫人根本没与骆谦思通,那信是夫人伪造的?梅君小姐也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了。」小玉提高了声音。

「你别说的这么大声。」赵氏害怕道:「老爷一时给我蒙蔽了,察知真相只怕不会放过我,你快帮我想想怎么办好。」

「好办,赵氏,当着大家的面向我娘道歉。」清冷的声音从墙那边传来,赵氏怔住了。

她面前的墙被推开了,哪是什么墙,分明是一个白纸糊的门,因与墙壁严丝合缝,不戳到了谁也看不出来。

一厅堂的宾客神情各异看着赵氏,赵氏整个人哆嗦,举着手指小玉:「你……这里明明是一堵墙,怎么会是门了?」

「如果是墙,你说的话大家怎么听得到呢?」沈梅君浅浅一笑。

装病缠住沈训便是为令赵氏乱了阵脚失察,方便小玉行事布置。

「就算你娘是冤枉的,你不守闺训,未出阁就怀上孩子,你也……」

「污蔑了我娘还来污蔑我,你当在座的夫人们能由你糊弄吗?」逃梅君淡笑,朝厅中的宾客浅施一礼,问道:「哪位夫人愿为梅君请来大夫诊脉证梅君清白?」

「老身为你请大夫证清白吧。」一人越众出声,却是曾凡的嫡母。

曾凡是庶出,不过生母早逝,养在嫡母膝下,曾夫人无子,有心认个庶子记名下做嫡子,欲记曾凡到自己名下,分外留意着曾凡的一举一动,今日赴宴事出有因,原是听说曾凡与沈训的女儿来往密切,特意过来相媳妇的。

大夫把脉的结果,自然是沈梅君无喜,沈梅君红了眼眶,拿帕子不停抹泪。

曾夫人见她清艳秀美,悲啼时仍不失持稳,心生喜爱,拉了手拍抚安慰,其他赴宴的夫人见曾夫人有见爱之心,又兼赵氏行事委实卑鄙,当下一边倒遣责起赵氏来。

这边厢发生的事有下人去禀了沈训,沈训匆匆赶来,看到好好的一堵墙忽空了,再听大夫诊脉女儿没害喜,登时什么都明白了。

沈梅君拭着泪,眼眶红红看他,沈训苦笑了一声,提笔写休书。

赵氏再嫁之人,当日也没陪嫁,连拉嫁妆都不用,空着两手既时赶出府去。

「谢夫人受委屈了,侯爷理当迎回。」有一夫人道,其他人随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