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锅里的水没多会儿就开了,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伴随着外间磅礴有力的雨滴声,顾茵这才觉得放松了下来。
在就在这时,天边突然传来一声“轰隆”巨响,就好在闷雷在耳边炸开一般,吓得三人俱是一个哆嗦。
“这雷也打的太可怕了!”王氏嘟囔道。
…………
这场暴雨足足下了半月,最后衍生成了一场雨灾。
坝头村上游的河坝年久失修,终於不堪重负悉数轰榻,一时间洪水肆虐,生灵涂炭。
义军打出“昏君苛政,天理难容”的旗号,声势越发浩大,民间都在传言改朝换代近在眼前。
而在顾茵他们离开的一个月后,一队乔装改扮的人马悄悄来到了坝头村附近。
第4章
他们一行十人,皆是一身玄色劲装,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
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出头,蜂腰猿臂,身形魁梧,容貌硬朗,侧脸靠近耳蜗处一道拇指长的刀疤,不减他的俊气,反而平添了一丝锋芒。
他们一行人纵马疾驰连夜而来,沿途已经见过无数家破人亡的惨况,个个面色肃穆。
而为首的男人面色更是彷徨悲怆中带着一丝灰败。
他跳下马来,扑进去了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废墟。
他惶惶然站在满目疮痍之地,开始先用佩剑挖地,后头索性徒手挖掘。
鲜血顺着他的指尖落进污泥,他浑然不觉疼痛一般,挖了良久却也是徒劳无功。
随行之人,皆面露不忍之色,一个褐色头发,白皮深目的年轻小将开口道:“头儿,不然我们去找这里的县官问问,看看统计的伤亡人数是多少……”
其实他们来的时候就打探过消息,河坝崩溃,坝头村首当其冲,无一活口幸存。
当地的官员早就出逃,这一方百姓的屍首早就让洪水都卷走了,根本没人来统计什么伤亡。
可是他也知道眼前这小村庄里有他们头儿的家人。
人在面对这种境况的时候总是会想做点什么的,哪怕最后徒劳无功,心里也会好受一些。但不管怎么样,也总比眼下这般疯魔了一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