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底,家里万事俱备,顾茵也和老太爷辞别。
老太爷早就准备好了给她的第二月的工钱。
这几天他在盘算别的,顾茵是个有些骨气的,前头他只给了她五两银子过年,她初时还不肯收,还是他拿出长辈的身份,以压岁钱为由头逼着她收下的。后头年后返工,他要再给开工红包,顾茵是怎么都不肯再收了。
这样的人,文老太爷喜欢,但想给她点便宜的时候,又为难起来。
总不能直接说我家有个好铺子,老二那混蛋东西故意放出风去不许人来租,所以这铺子现在空着,我又不想便宜混蛋儿子,想便宜租给你。
顾茵肯定不会接受。
老太爷思索再三,开口道:“我前儿个听你说往后想开店,正好我这有个旺铺空着,你看看要不要租下。虽然咱们有些交情,但是按市价这铺子一年要租二十五两,我给你抹个领头,一年二十两租给你怎么样?”
这是老太爷给她算的很合适的价格。二十两正好是顾茵两个月的工钱,她看着也是勤俭持家的,不是那等会乱花银钱的,怎么也能剩下一些傍身。
若是不够二十两,那就修一下契书,不像市面上那样按年付租子,先付个半年的。
顾茵道:“谢您的好意,我今年确实有开店的打算,但是只是想开在码头那一带,那里租子便宜。不瞒您说,我现在身边凑凑,十两还拿不出呢。”
年前攒下六两,人头税交去一两半,后头过年置办东西,得亏老太爷给了五两,所以家里攒的钱只用掉了半两。如今那部分银钱还剩下四两。但是王氏已经买米买面,为开摊做准备,又花出去一部分了。剩下的那些不能动,既然做生意肯定是要流动资金的。
至於顾茵这两个月的工钱,那自然是没动的,十五两要给束修,剩下五两倒是可以攒着。
五两银子,码头那一带的铺子都不够,更别说老太爷口中的旺铺了。
顾茵细细说给老太爷听,表明自己暂时是真的有心无力,而不是要故意推辞他的好意。
老太爷激动道:“什么了不得的先生,要收你家十五两束修?”
“是个姓温的举人老爷。听说是很了不得的,只是不愿意做官才没有接着考下去,而且温先生收的学生不多,所以束修略贵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