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还是净净面,让奴婢为你重新妆扮吧,你这样子,怕是要将姬相吓坏的。」陪嫁的丫鬟桃色低声说道。
桃色虽然自小就在花府中当丫鬟,但因花着雨这些年一直不在府中,所以桃色根本摸不准她的性子了。她着实想不通,小姐为何要把自己妆扮的这么丑。
这些日子,禹都的那些说小姐配不上相爷的流言蜚语她也听到不少,说起来,这事她非常为小姐抱不平。在她眼里,她家小姐比京里那些什么第一美女才女都美貌多了,可是却被冠上了一个无才无貌无德的名声。
花着雨戏谑地挑了挑眉,轻笑道︰「他若是真被我吓到了,便不配做左相了,也不配做我的夫君了。」
桃色和这禹都的女子一样,对於姬凤离有着莫名的崇拜,听花着雨这般说,嘴巴一翘,说道︰「相爷肯定不会被吓到的。」
门外遥遥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桃色焦急地示意花着雨盖上红盖头。花着雨瞧着桃色紧张的样子,唇边笑容轻绽,灿若春华。
她伸指刚放下红盖头,房门的锦帘被掀开,一股锐利的寒气冲了进来。
「都下去吧!」一道优雅的声音响起,语气淡若燻风,让人感觉出说话者的雍容自若。
桃色早低垂了头,随着刚进来的几个侍女一起退了出去。
隔着大红的盖头,花着雨并不知姬凤离在做什么,只是,良久,他都不曾来掀她的盖头。
长久的沉默。
花着雨坐在床榻上,气定神闲。要比耐性,她是不会轻易输的。
良久,室内终於有了一丝响动,很清澈,是斗中注出的醇酒滴落在杯中的声音。
一只修长的手执着一盏酒递到了花着雨面前。
盏是琉璃盏,浅红色,剔透无痕。酒是深红色,如美人腮上的胭脂,很艳,只是不知是什么酒,花着雨从未饮过。左相府备的合卺酒绝对不会是什么劣酒的,那阵阵扑鼻的酒香就说明了这一点。
花着雨接过酒盏,两人手腕相交,一饮而尽。
美酒初入口寡淡无味,继而品出一丝甘冽,透着淡淡的醇香,果然是好酒。
她正要把酒盏递给姬凤离,酒盏却自行从手中滑下,溅落在白玉铺就的地面上,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每一块都闪耀着清泠泠的光华。
花着雨颦了颦眉,垂下眼帘,瞧了瞧自己乍然无力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