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进了宫,你马上就会见到她了。不过,她如果知道了你现在的身份,」安小二顿了顿,叹息道,「不知她会怎样的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安小二一字一句缓缓说道,丹泓对赢疏邪的一片痴心,他们都是清楚的。
如果,意中人忽然变成了太监,你说,那该是怎么样的晴天霹雳啊!
可是,丹泓的进宫,对於花着雨而言,也不亚於晴天霹雳。她已经对不起锦色了,如今难道还要赔上丹泓吗?
她本来对丹泓一直很愧疚,这个女子为了她,如今连终身幸福也赔上了,她之所以能进宫,不用想,肯定是参加了此次的选妃事宜,真不知她是顶着什么样的身份来的,竟然也到了宫里,若是被有心人查了出来, 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小二,我的身份,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真容,除了爹爹,也就今夜被安小二看到了,其他人,都是不知的。就算是和丹泓对面碰上了,她也认不出她来。
只是,丹泓的事情,却要怎么办呢?
山上的风,越来越大,将花着雨的衣袂吹了起来,颇有一种乘风飞去的感觉,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凝重的飞不起来。
「将军,这件事,您就算再是神通广大,一个人孤军奋战,永远也查不清真相,我们,都是甘心情愿为将军、为侯爷效力的,丹泓也是。我们的命,还不是侯爷和将军给的,如今能效一份力,对我们是莫大的荣幸。将军就不要自责了。」安小二看出花着雨的惆怅,缓缓劝道。
花着雨轻轻点了点头,她知晓,小二说的,却是事实。无论如何,这一条路,她自己并不能顺利的走下去的,作为一个领兵作战的将军,对於合作的力量,她如何会不清楚。
她极目远眺,淡淡月色笼罩之下,此处风景很险恶,处处怪石嶙峋,犹如刀劈斧破,令人心中有些胆寒,正如她要走下去的路,也是干险万阻的。
竹苑。
后园予的翠竹,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着枢拔的身姿,屋内的桌案上,白瓷青花的瓷瓶内,插着几朵开的正艳的花,是雪白色的,清雅而不失娇媚,在晕黄色灯光弥漫的室内,散发着清馥的香气。
窗畔,两扇福寿延年茜纱窗半开着,细细的夜风,透过纱窗漫了进来。「四角无边,这次你又输了……」姬凤离袖袂轻拂间,将一粒黑子掷在棋面上,淡淡笑道。
蓝冰凝着眉站起身来,道:「相爷,您也就赢一赢属下吧,我敢说,那个不男不女的棋技说不定比你还高,不然……」
姬凤离眼神一淩,笑的阴森无比:「蓝冰,莫非你也想做不男不女的人?还是你看上了那个断袖?」
蓝冰慌忙摆手道:「不,属下不敢!」
现在呢,他算是明白了,绝对不能再在相爷面前,提起那十不男不女半句,否则,肯定自己会没好果子吃的。相爷这一次,在那个不男不女手中,可是吃了大亏了。
他也算倒楣,偏生瞧见了野人打扮的相爷,不仅被天雷轰了,看样子以后还有的苦头吃了。
「禀相爷,姬风和如月回来了。」门外有侍女禀告道。
姬凤离闲言,深邃的长眸中掠过一丝冷意,道:「传我的令,要他们两个,两日内参透十个阵法,办不到的话,就去自领二十大板!」
「是!」侍女自去传话。
室内一阵静谧,姬凤离黑眸微微眯起,拈起棋面上的棋子操捏了几下,
那枚棋子瞬间便化为碎粉,被清凉的夜风吹散。
蓝冰并不知昨夜出了什么事,但是,听到姬凤离让姬风姬月去参研阵法,可以肯定选两个家伙是被阵法困住了,是以寻不到相爷,而相爷自然也不能裸着身子寻找自己的属下。他交绝对不会在自己属下面前失了威仪的。所以,他选择悄悄回来,怎偏生他今日倒楣,心血来潮,到竹林中去练什么功。谁晓得,有时候警惕心也能害死人,原本他还以为有刺客潜入到竹林中呢,就追了过去看,谁知道……於是就被天雷轰了。
「聪明纯顶,容颜绝色,武艺虽不算高,但是,或许是有所保留。会摆阵,而且,和本相不对眼……这样的人,会是谁呢?」姬凤离又拈起一粒棋子,轻轻敲击着桌面,长眸微阖,似有锋芒隐现,周身更是冷寒彻骨。
蓝冰知晓他在说谁,却是闭嘴不语,这个人,相爷可以提,他却不能随便提的。良久慢慢咕哝着说道:「或许就是个自以为是的断袖,这样的人才,世上却也不少……」
姬凤离点点头,凝眉道:「或许是吧!」可是,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元宝,并非如此简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