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有情无情,心机似海
花着雨明白,蓝冰方才进来,一定是向姬凤离禀告了查探王富贵的结果。很显然,王富贵果然贪污了修堤坝和筑堤坝的官银。这样的狗官,花着雨也是极恨的。而且,洪水来袭时,他不在城中指挥灾民对抗洪水,自己反倒先从城中逃了出来。如今,他连城中基本情况都一无所知。这是为人父母官的行为吗?可笑的是,那个王富贵大约没想到姬凤离这么快便查清了他的事情,还在那里跪着声嘶力竭地说:「相爷,下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
姬凤离冷笑道:「王富贵,这堤坝为何不堪一击?想来你心底是最清楚的吧?选堤坝初建时,朝廷拨了三十万银两。每年夏季,朝廷都再拨五万两修筑堤坝,如此算下来,这些年也超过五十万两了吧。朝廷下了这么大的财力修建的堤坝,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这是为何?这各中原因,还需本相一一说明吗?」
王富贵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下来,脸色灰白,但是他犹自做困兽之争,嘶叫道:「相爷,左相大人,您不能听一些刁民的谣言,就定了下官的罪啊!相爷……饶命啊!」
「你要证据是吗?」姬风离朝着蓝冰点了点头。
蓝冰漫步走到王富贵面前,拿出一张证词扔在地下。王富贵看到这张证词,顿时瘫软在地。
「这是工部张令的证词,你们私自侵吞了筑堤坝的银两。若非你们的贪念,怎会致使堤坝被冲垮,怎么致无数百姓因此丧命。你这个狗官,杀你一万次都不够!现在你还想狡狡辩?」蓝冰踱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冷说道。
王富贵面色死灰,知道今日难光一劫,猛然抬首叫嚣道:「就算是我有罪,左相大人也不能立即斩首吧。我好歹也是四品官员,这得皇上下旨啊。左相大人,你这是把持朝政,不将圣上放在眼里。」
人快死的时候,是不是胆子就大了。这个王富贵方才明明对姬凤离怕得要死,现在忽然胆子壮了起来。
姬凤离面这王富贵声嘶力竭的叫嚣,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就如同冰崖上绽故的寒梅,美极艳极,却也冷极。
「蓝冰,请御赐宝剑。」姬凤离懒懒说道。
蓝冰起身到桌案上将姬凤离随身携带的宝剑捧了过来。姬凤离接到手中,手握剑鞘,将宝剑一点点抽了出来,顿时,帐篷内冷光四漾。映亮了堂剑剑柄上雕刻的那条飞龙。
王富贵没想到姬凤离还拿着小皇帝御赐的宝剑,顿时如哑了一般。任由侍卫们托了出去。
姬凤离看也不看被拉出去的王富贵,淡然回身尘在椅子上,端起桌上茶盏慢慢饮了一口。
花着雨站在一侧,兀自有些心惊。其实,以他如今的权势,杀一个王富贵那是轻而易举。但是他来的时候,竟然事先从小皇帝那里要了御赐宝剑,姬凤离此人做事,果然滴水不露。
躲在破庙里避而的灾民听说姬凤离将王富贵斩了,竟然都从破庙里跑了出来,在姬凤离的帐篷外磕头感谢。说是左相大人为他们被洪水冲走的亲人报了仇。
花着雨听着帐篷外灾民的感恩声,忽然想起一事,忙问道:「左相大人,王富贵既然一早就从宣州城逃了出来,那城中死去的百姓屍体他肯定没有处理。死人泡水,恐怕会有疫病发生的。」
花着雨曾经经历过一此疫病,那时,是在和西凉的一次战事上,双方打了半月之久的仗,死去的兵士一日比一日多,当时忙於战事,无暇顿及,便将死去的将士就地草草掩埋,原待战后再处理的。可是当时正值夏日,一连下了几日雨,屍体泡水,腐烂加快,竟然引发了一次很严重的疫情。那一次,花着雨也感染了疫情,和许多感染疫情的兵士隔离在一起。那一次,多亏了爹爹派人寻了药草,一连数日的服用。否则她恐怕早就去见阎王爷了。若是这一次再发生疫病,不光这些生还的灾民会感染疫病,还会蔓延到附近的州县。
姬凤离闻言神色微变,他起身走到帐外,吩咐手下的兵士前去处理死屍。兵士们得今而去,姬凤离转身回到帐内,披上了防雨斗篷。狭长凤眸朝着花着而望了一眼,眸中隐约闪过一丝惊异。
当夜,姬凤离带来的兵士还有从城中选出来的年轻百姓,都没有闲着。姬凤离亲自指挥着兵士们挖沟,将城中的积水想办法向地势更低的地方疏导出去。
三日后,铜手带领着人从青城行宫那边回来了,这边宣州城中的水位也开始慢慢下降。灾民们欢呼崔跃着,然后,新的忧患却悄悄袭来了。百姓之中,有人开始咳嗽。继而是发热。呼吸困难,然后死去。这症状和花着雨那一次在梁州经历的疫病症状相同,疫病,果然是防不胜防。
姬凤离听到兵士禀告后,知悉大事不好。宣州城这边,是人口较为密集的市镇,一旦疫病不能及时控制,传播的会很快,届时,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姬凤离传令手下兵士紧急在百姓中搜索,一旦发现有症状的百姓便带到附近的一处村庄隔离居住。这一次来治水,姬凤离带来的御林军足有两千,如今水惠已经不严重,便将主要兵力放在包围村庄上和封锁消息上,不让任何染病之人从庄中进出来,也禁止消息外传。一旦发观有人身死,便立即焚烧。同时,命令随行的御医煎药医治。
随行的张御医显然未曾经接触过疫病患者,他蒙上头脸,到村庄中探查病情,出来后,开出一味药方,可是病人饮下却不见好转。
花着雨感觉这次疫病的症状和当初自己得的相同,她还隐约记的药方,便来到张御医的帐篷内,「张御医,我听说一个治疫病的方子,你听听,看是不是能治此病?」
张御医听了花着雨的药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这个药方,怎么可能治得了疫情。你又不是医者,怎么可能知道药方?」从宫里出来的御医,总是高人一等,根本就不将江湖游医的方子看在眼里。
「这药方对不对,试一试不就行了吗?」花着雨冷声说道,到了这种时候,这老御医还有时间鄙视别人的药方。
「药是不能乱吃的。若是因此药让疫病加重,谁来担这个责任?」张御医咄咄遏人地说道。
花着雨黛眉一挑,清眸一眯,眸中闪过丝丝锋锐,「我来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