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久才开口,语气恭敬,「既然大公子您已经决定了,我也不说什么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要告辞了。」
说完行了个礼转身欲走,只是还没走出亭子,就听男人道,「这才刚过晌午,哪里不早了?」
「那个,大公子,我家里也有事呢。」
「何事?」傅景晏步步紧逼。
沈禾有些无奈,其实她家根本无事,只是,她想适当拉开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得让傅景晏知道,那什么断袖之癖她是绝对没有的,对他也是万万没有觊觎的意思,想到此,她当即随便想了一个理由,「就上次您说的,有人上门说亲这事,还没完全解决。」
一听说亲这事,傅景晏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怎么还未回绝?沈先生,这事你还真是放心上了?」
她没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只笑了笑,又拂了拂衣袖,「大公子,那,我这便告辞了。」
傅景晏不慢不急地走到她旁边,声音微凉,「等等,沈先生,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得劳你来做,恐怕得做完才能回去。」
这下,沈禾便不说话了。
屋子只开了一个小天窗,光线微暗,屋里空间也不大,一眼看过去,大体能见到一些高低不齐的架子,上横放着样式不一的长剑。
沈禾跟在他身后,走到那架子前,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打量了一番,从那手柄来看,只有三四把是新的,其他的大都是用过的。
「大公子,您说还有事要我做,不知是何事?」
穿过木架子,傅景晏最终在一方椅子前停了下来,那椅子上放了一方干净的灰色抹布。
「这些剑在这搁了快一个月了,落了不少灰。」说完伸出左手,将那灰布往她手里一塞,「懂?」
沈禾傻眼了,虽然只有十几柄左右,但是,大公子,这种事完全可以让您府里的丫鬟们来做好不好?
傅景晏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如以往那般,手搭在她肩上,随后将人往搁着剑的架子间轻轻推了推,「这些东西宝贵着,平日里我向来不许任何人碰的,你可得小心点拿放。」
「大公子,那我还真是荣幸。」她语气尽量平缓着,捏着布,伸手拿那剑的架势颇有些置气的意味。
傅景晏抱着手臂在后面看着。
她抆哪他就跟到哪。
弄得沈禾都不敢分心,抆得格外仔细。
最后,只剩下一个及她腰处的架子,上边摆着的是一把不长微短,剑鞘和剑柄上嵌着朱红色的宝石。
看倒是精致。
她俯身去取,只是,手才拿起那剑,没有防备地,整个人突然被剑身的重力往下拉着,脚下不禁踉跄一番,身子往下倾着。
她还未回过神,只觉腰间一紧,随后整个人从背后被揽进男人的怀里。
「这剑看着轻巧,实则很重,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是拿不动的。」男人压低下巴,在她耳边低语道。
幸亏屋里光线不大,沈禾觉得自己脸都涨红了,他的手还反搂在在自己的腰线处,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
她微微动了动,「您不早说,我一以为很轻,便直接去拿,结果没想到反被它拉了下去。」
「我这不也拉着你了吗?」
男人声音低沉瘖哑,落在这微暗的屋里,有种魅惑人心的意味。
沈禾掰开他卡在自己腰间的手,「大公子,抆得差不多了,我告辞了。」
说完,再也不等傅景晏开口,人直接朝屋外跑了去,跟被人追杀似的。
傅景晏看着自己空空地左手,摇摇头。
转身坐了下来。
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屋里那唯一的天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