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虽没有直接与她说起这事,却也有意无意点了几下。
沈禾没准备再瞒着,直接将那日傅景晏与自己说的话全盘与她娘再说了一遍。
原以为按照她娘的性子,为了不让她受伤害,定是直接让她跟着傅景晏过去,不成想,沈母听了,直接道,「不成,阿禾你不能去。」
沈禾点头,「我不去,我放心不下您。」
沈母摇头,「不是这个,我倒没什么,你不是说傅夫人和君宝都会留在这里吗?如此自然不会不热闹。」
听她娘这意思是愿意去侯府住着?
「只是,阿禾,你到底还未出阁,平日里在锦川去侯府做差事倒是没什么,这没名没分的同侯爷一道去京城,」沈母有些欲言又止,叹口气,「京城里都是些什么人,娘怕你这般过去,叫人说了闲话,让人看轻了去。」
沈母想的多,却也处处在理,见沈禾坐在那不说话,於是准备去后院,给她留点空间,「阿禾,你好好想想吧。」
一夜无眠,沈禾早上起来精神不大好,揉着眼睛出了房门,站在在门口楞了好长时间。
突然想起今日不用去侯府,昨日傅景晏说今日带君宝出去有事。
也好,省的两人又为那事争论。
上午,她就待在屋里拿了一本书看。
昨夜未睡好,这会看着看着便犯困了,脑袋下巴往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阿禾,阿禾。」
似乎有人在叫她,「阿禾,侯爷还有傅夫人都来了。」
听到这句话,她彷佛被人狠狠掐了某根神经,猛地睁开眼,不是说今天要带君宝出去吗?怎么这会来了自己家里?
脑袋边往外边探着边道,「娘,我这就出去。」
沈母拦住她,「我进来告诉你一声,此事你不能出去。」
沈禾不解,「为何?」
「他们是来提亲的。」
沈禾坐在那,看着她娘出去的身影,脑海中绚烂一片,彷佛绽开了一簇簇烟花。
那日,傅景晏要她信他,原来是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安排,她担忧的事,她娘担忧的事,他都能一一解决。
她猫着身子走到门后,隔着一块门板,偷偷听着外边的动静。
「沈夫人,今日前来,未曾事先通知,着实太过唐突,还望见谅见谅。」这是傅夫人的声音,「你也知道,景晏离回京的日子我不远了,我就想着将两个孩子的事给先定下来。」
沈禾扒在门缝里,这才看到她家堂屋里,她娘和傅夫人坐在那四方桌上交谈着,傅夫人身旁坐着傅景晏,腰身挺的笔直,脸上温和,薄唇轻轻抿着。
「傅夫人,您这话客气了,真是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沈母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傅夫人亲自过来,便消了她两个顾虑,一则门户之差,二则沈禾若是跟着傅景晏去了京城也算是有着名分在,不至於让人说了闲话去。
她颇为赞赏地看了看傅景晏,这人什么事都能安排妥当,她家阿禾能倾心於他,这会也不觉奇怪了。
「孩子的大事,怎能不来,想着今日便定下来,不知沈夫人意下如何?」
沈母这次没犹豫,笑着点点头。
傅夫人朝傅景晏挤挤眼,目光收回间瞥到沈母方才放在门口小凳上的布料,她本也爱这些针针线线的,这会来了兴趣,起身过去,沈母也跟着过去,两人又志同道合般讨论起这女红之事,似是忘了他们这是来提亲的,忘了那桌上还坐着傅景晏。
他坐的地方不偏不倚,眸子稍稍偏一下,便能瞧着沈禾屋里的那扇门。
男方来提亲,女方不能出来见客,这是规矩。
什么破规矩。
傅景晏眯了眯眸子,准确无误的捕捉到正在门缝里努力偷懒的沈禾,好巧不巧地,他直接对上她那双眼,吓得门里面的人赶紧将房门完全合上。
傅景晏心有点痒痒,想进去抱抱她窍细的腰,抚她白嫩的小手,再一亲芳泽。
那边两个女人交谈正欢,他不动声色地慢慢起了身,倒也未去她房中,直接去了外边的院子里。
长腿轻车熟路地迈到沈禾的窗前,他身量高,整个人往那一站,整个人便能撑着手杵在窗台上,窗柩半掩着,他抬手,直接完全推开来。
只见沈禾正趴在桌前,面前摆着一本旧书,抬头便看到窗外忽然出现的男人。
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
「您您怎么突然就来这了?哎呀,赶紧进去,被我娘还有傅夫人发现便不好了。」她尽量压着嗓子,起身伸手,作势要将木窗合上,手才伸出去便让窗外的人给握着。
「方才偷看我,」他身子往里边近了近,「这不,怕你念的慌,便亲自过来让你瞧个够。」
「我方才没有看你,只是恰好让你发现我在偷看。」她狡辩。
傅景晏手上用力,将她拉得更近了些,另一只手扣上她的后脑,就这般隔着一面窗和墙,亲上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唇上。
那边毕竟有两个母亲在,他到底有所收敛,舌尖在香软的唇上舔了舔便松开了她。
沈禾两边脸颊泛着红,唇上麻麻的,她瞪了傅景晏一眼,这次没犹豫,直接将窗子合上。
嘴角却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