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确实没听懂,还在一味的抱怨谢老太太,“把陆姨娘那狐媚子留在府中,她真会充好人!却不想想,我要受多大难为。”老太爷六十大寿时三爷携爱妾回府拜夀,好巧不巧的他爱妾陆姨娘有了身孕,便留在谢府待产。
三爷子嗣不丰,对陆姨娘的身子自然极为看重,“太太多费心,务必保她母子平安。”临走前一再嘱咐三太太。
把三太太气的,变了脸连连冷笑,却说不出一句话。“务必保她母子平安”?人生人吓死人,若是陆姨娘有个好歹,难不成便是正室的干系?
陆姨娘嫋娜多姿, 柔媚,身子骨却不硬朗,谁敢保证她母子平安!三太太一来把关心完爱妾便扬长而去的三爷恨得牙痒痒,二来对二话不说答应陆姨娘在府中待产的谢老太太心生不满。
月份还轻,跟着三爷走怎么了?若是到了任上,哼,那一堆妖妖娆娆的姨娘们,哪能容她顺顺当当把孩子生下来!
偏要留在谢府碍人眼,费谢府的米粮,真真恨死人了。三太太咬牙切齿,满腔愤恨。
二太太微微笑了笑,“要说起来你房中的陆姨娘,和四房那两个,倒极是要好。”陆姨娘年方十七,爱说爱笑,常到袁昭、何离处闲坐、闲话。
做姨娘的身份尴尬。若说和太太们、姑娘小姐们谈笑往来,她们自是不配;若和丫头仆妇们一起,也是不伦不类。倒是姨娘和姨娘一处,还算两相便宜。
一句话提醒了三太太,是啊,陆姨娘这小妖精总到四房去做甚?四房那两个能跟着四爷十几年恩宠不绝,定是有心机有算计的,陆姨娘跟着她们,只怕更会学坏!
三太太也不和二太太说知心话了,一阵风似的回了三房,逮着陆姨娘喝骂一通,“安生在自己房里呆着,无事不许出门!”还敢串门子,不知道自己是老几。
陆姨娘 一包眼泪听了通训斥,哭着跑回房去。她原是商人之女,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今年春天她父亲做生意折了本钱,被人追债,万般无奈才把她送给县令做小,以图庇护。
三爷爱她颜色好性子娇,很是宠爱。她哪里受过这个气?回房后哭了个气噎喉堵。
按谢府的规制,姨娘只有两个小丫头服侍。派给陆姨娘这两个丫头都是稚龄,不晓事,见状只会干巴巴劝几句“姨娘别哭了。”
去年这时节我还在爹娘膝下撒娇!如今却落到这般境地,丈夫不在身边,大妇凶恶如虎,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陆姨娘哭了又哭,哭个没完没了。
本来她身子就弱,再这么一折腾,越发不好了。夜间时,□开始 ,两个小丫头都吓傻了,一个留在陆姨娘身边哭,一个跑到三太太处哭,“姨娘不好了!”
三太太才刚躺下了,朦朦胧胧正要入睡。这时节听人大哭,分外不悦,厉声道:“把这眼里没主子的东西打了出去!深更半夜的嚎什么丧!”
小丫头被撵了出来。
她人小没主意,站在风地里狠哭了一通,“我们姨娘可真命苦!”好容易怀了身子,偏生要保不住。
同样是姨娘,袁姨娘、何姨娘可舒服得很呢,住的好,吃的好,用的好,肯定不会深更半夜不给请大夫!
一阵冷风吹过,小丫头打了个寒颤。怎么没想到袁姨娘、何姨娘呢?她们两个都是美人儿似的,和和气气的,心肠一定好!她们会救姨娘的!
小丫头跌跌撞撞寻救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