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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几日喝药喝烦了,东宁的医官却一直叮嘱不让她吃糖,杨慎行便托了苗金宝盯了她好几日。许是她这几日都很安分,导致苗金宝也放松了警惕,今早盯着她喝完药后就去休息了,於是她趁机便向驿馆的人要了一碟子冬瓜糖。

可怜她脑子迷迷糊糊,竟没想到该整盘吃光才叫毁屍灭迹,这下剩了几颗在盘子里,可算罪证确凿,抵赖不得了。

果然,杨慎行板着脸跟过来,在床榻边沿坐下,开始训人了:“你看你就是不听话,都告诉你不要乱吃东西了,都告诉你……”

见自己咳得这样惨,也没能博得他的让步,沈蔚便一边咳嗽着,从裹住自己的被子下怯怯伸出双手,试探的搭在他的腰上。

“……小人。”他没好气地笑着收了声,连人带被地将她抱进怀里,顺手替她将被子拨开些,露出整个头来。

得逞的小人也终於没再咳了,顺势靠过去拿自己的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你该好好躺着养伤的。”

当日杨慎行替她挡下那一击,伤得也不轻,来时在船上一路他都只能趴着,还是十月初八那日觐见东宁国主出来之后,才终於让东宁的医官好生诊疗了。

“你是在邀我同你躺在一起?”

杨大人难得可以为心爱的姑娘做一件像挡刀这样威风的事,自然不愿在此事上丢了男儿威风,其实分明伤口还是还疼,却偏要忍着。

“我忘了,你也没法躺,”沈蔚噗嗤一笑,裹着被子朝榻里挪了挪,“我请你上来坐坐倒是可以的。”

语毕还拍拍身旁的空位。

杨慎行含笑想了想,便点点头,除了鞋袜旋身上榻,拥着她靠坐在床头。“原以为,你今夜会闹着要出去玩的。”

这几日总忙,她也不大好,是以一直也没陪她出去走走,没同她去她心心念念的那家食肆去吃大螃蟹。

“请不要将我想得那样没心没肺好吧,”沈蔚白眼含嗔地略回头笑睨他一眼,“你都受伤了,我哪有心思玩。”

“那,等我伤好了,你想去哪里?”

沈蔚歪着脑袋想了想,缓缓窝进他的怀中,笑意甜甜地闭上双目,轻声低喃:“天下这样大……可我仿佛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若是一定要说出个非去不可的地方,那大约,就是你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