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堪堪撞在了一处。
被燕翎逮了个正着。
宁晏闹了个大红脸,唇角那抹涟漪一收,漂亮的脸蛋又躲了回去,修长笔直的腿一点点缩回斗篷里,小声道,“对不起....”
过了一会又道,“我还是回去吧....”含着些沮丧,第一次来书房就打搅到了他,以后不敢来了。
窗外寒风叩动窗棂,屋内气氛怡然,他第一次看到妻子俏皮又可爱的模样,心里熨帖极了。
“回明熙堂。”
宁晏以为他赶她,抿着嘴慢吞吞合上书卷,小心抱在怀里,趿着鞋下了塌,“这书我可以带回去么?”
燕翎没回她,仿佛她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已起身从书案绕出,自然而然将她拉过来,宁晏这才知道,他这是要陪她一道回去,抿起的唇角微微一松。
回到明熙堂,燕翎径直折去浴室,宁晏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如霜替她拆卸钗环,屋内早被地龙烘得暖和和的,她褪去长袄,就穿了件家常的杏色褙子,懒洋洋地歪在椅子上,任由丫鬟服侍。
燕翎在宫中住了三日,这会儿洗得有些久,宁晏等得瞌睡都来了,终於听到动静,连忙示意如霜退下,炭盆早就准备好的,燕翎掀帘进来,一眼看到宁晏那双昏懵的眼,还有微微松开的领口,明明里面还有一件雪白的寝衣,偏生这般惫懒的模样妩媚迷人,他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幸在他沉得住气,这会儿什么都没说,径直坐在了备好的高足圆凳上,宁晏便站在他身后替他绞发。
窗外风雪簌簌而响,屋内温暖如春,角落里高几上熏着景泰蓝描金的香炉,思绪渐渐混沌,脑海里全部是她妖娆的模样,她比以前随意一些了。
宁晏力道不轻不重,一根根发丝牵动着他的神经,勾起他的心弦,等不到头发全干,他骤然抽离,粗粗束起,俯身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宁晏吓了一跳,“世子....”本能地攀住了他的脖颈。
他眼神幽黯地如同墨汁,浓烈地化不开。
人被放在被褥下,柔软的腰身握在他手里,玲珑肌骨窍细脆弱,随时可拧断似的。
灯火未熄,她趴在枕巾上,迷离的目光瞥着后窗,不知是眸光在荡漾,还是雪影婆娑。
一夜鹅毛大雪,辰时放了晴,明晃晃的天光长长射进来,宁晏不情不愿睁开了眼,醒来时,枕边已一片冰凉,燕翎早就离开了,琉璃窗布满了雾气,外面的一切是模糊的,却能感受到那绵长的冬阳与白花花的雪色。
洗漱梳妆,收拾停当,匆匆赶去议事厅,方才坐下喝一口茶,管外事的二等管事进来道喜,“少夫人,韩国公府传来消息,说是府上的二少奶奶今日丑时生了。”
屋子里的人都跟着说了喜庆话,宁晏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了,好生招待韩府的客人,下午我过去一趟。”
宁晏上午料理了家务,给徐氏请了安,又与她商量韩国公府道喜的事,想起云蕊之馋家里的糕点,吩咐厨房的梨嫂子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