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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玉瞧见这一幕,稀罕地看了一眼依依,身子往后微仰,跟衡哥儿挤眉弄眼,衡哥儿连忙朝依依背影努了努嘴,示意他别招惹妹妹,鸣玉给了个我懂的眼神,顿时坐得绷直。

这算是衡哥儿最老实的一堂课,几乎没弄出半点动静,乖乖听了一堂《论语》。

上午散学后,衡哥儿带着依依去食堂用膳,依依第一回 来学堂,大家都凑过来问,衡哥儿往胸脯一拍,骄傲地介绍道,“这是我二弟,她常年待在通州,你们没见过,如今过了六岁,跟着我一起进学。”

民间门四岁启蒙,这燕家二少爷六岁才来学堂,可见是个半吊子,大家很给衡哥儿面子,夸了依依几句。

依依这六年多除了跟随宁晏去通州,或者入宫,其余时候基本待在家里读书习武,京城认识的她的少之又少,再加之她大名唤燕少谦,旁人都以为是位少爷,故而衡哥儿说是弟弟,也没人怀疑。

但裴宏身为表兄是知晓里情的,只是他得过衡哥儿警告,不敢把依依真实身份透露出去,只瘪瘪嘴,默默捧着餐盘在一旁吃饭。

午时太阳炽热,一行人吃完饭打食堂出来,瞧见不远处有一伙人坐在树下一个花坛边,眼神凉凉觑着这头。

为首之人个子高大,面颊肥胖,生得一双豌豆眼,虎视眈眈看着他们,左右各有两人,均穿戴锦衣玉袍,非富即贵。

依依看出对方面色不善,问衡哥儿道,

“他们是什么人?”

衡哥儿眉头拧起,轻哼一声,“一群酒囊饭袋,你不必理会。”

鸣玉却在一旁给依依介绍对方身份。

原来不远处那高胖小子乃平凉王府小少爷,数年前不知何人传出明宴楼的东家是宁晏,当年的平凉王世子便知,那一夜将他揍得下不来地的是燕翎,是以这些年两家几乎势同水火。

平凉王去世了,世子承爵平凉郡王,他的长子已成年,少子今年只有十三岁,便是面前的裴东春。

裴东春与衡哥儿自来就不对付,他身手比不过衡哥儿,回回在衡哥儿手里吃亏,今日听说衡哥儿捎了个弟弟来读书,心里不由痒痒,得了机会欺负她一番,给衡哥儿一点教训。

歇息半个时辰,便到了下午授课之时。依依跟着宁晏有午睡的习惯,偏生学堂这群小子闹哄哄的,她寻了一圈也没个地方可歇响,午后精神略有不济。

下午来的是一位白胡子拉碴的老头子,花甲之年,步子蹒跚,左右还有年轻书童侍候,鸣玉是个包打听,告诉依依,“此人乃詹事府少詹事,原本也请不动他这么一老夫子,实在是上一任夫子被咱们气走了,陛下下旨让他过来,我跟你说依依,他极是严苛,铁面无私,便是衡哥儿也被他打过手心,不带吭一声的。”

“哦……”依依应了一声没说什么,衡哥儿在这时从茶水间门捎来一杯凉茶给依依,又悄悄塞过来几块梅花饼,

“呐,这是殿下着人送来的,御厨的手艺,尝一尝。”

衡哥儿说完先塞了一枚入嘴,嚼得满嘴是屑,依依嫌弃地皱了皱眉,没接他的饼子,衡哥儿也不恼,全部兜在怀里,鸣玉见状,眼巴巴伸出手,“给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