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叫上谦哥儿了…”
正当二人贫嘴之际,一紫衣内监小跑过来,瞧见衡哥儿施了一礼,笑着道,“衡少爷,鸣少爷,还有谦少爷,殿下有请三位去文华殿。”
这是太孙要考较三人学业。
衡哥儿与鸣玉一听,脸同时垮了下来,
一个捂着肚子,“哎哟,我肚子疼,我要出恭…”
一个把着喉颈,做沙哑状,“咳咳…咳咳,那个,我着了凉,说不出话来…”
裴东春等人一瞧就知底细,一圈人蜂拥而上,将二人的去路给拦住,落井下石道,
“殿下关爱你们,是你们的福气,愣着做什么,快些去!”
五人合伙把衡哥儿与鸣哥儿往前一推。依依摇摇头,朝内侍施礼,“请带路。”
衡哥儿见妹妹从容往前走,脸上挂不住,把胸脯一拍,昂首挺胸追了过去。
文华殿在承天门内,毗邻内阁,太孙大约是在内阁办事,顺带想起来他们仨便将人唤来,太孙在同辈中尤其锺爱少衡与鸣玉,每旬均要抽出闲暇来拷问二人功课,也是督促的意思。
衡哥儿聪慧,但是懒,不爱用心,鸣玉不肖父,跟淳安一般,瞧见书册便头疼。
路上二人商量着如何应付太孙。
一行人走到承天门下,依依仰眸看了一眼巍峨的城楼,只觉身侧两位哥哥跟个乌鸦似的聒噪,她止住脚步,扭头看着他们俩,不耐烦问,
“哥,你可知爹爹与无忌叔父什么时候去的边关吗?”
衡哥儿和鸣哥儿倏忽止了声,双眼发直看着她,
依依冷声道,“爹爹十二岁去了雍州,无忌叔父更是在边关长大。”
“两位哥哥今年十一了,连个《左传》都背不出来。”
她嗓音清脆,却有着小大人的风范。
衡哥儿惭愧地低下了头,鸣哥儿则挠了挠首面色胀红。
依依看着二人一眼,叹道,“走吧。”
依依入宫次数并不多,与裴樾谈不上熟悉,到了文华殿,目不斜视,不卑不亢,上前施礼。
衡哥儿和鸣哥儿与裴樾一路长大,视他为兄长,闯了祸都是裴樾给兜着,在他面前并不拘束。
裴樾一身明黄储君服,闲坐在屏风下的圈椅里,十五岁的少年,生得是芝兰玉树,气质矜贵,让人望之脱俗,他笑容清湛谦和却令人不敢亵渎,目光扫了三人一眼,落在依依身上,
“依依,读了四日学,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