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摇摇头:“当日事,当日毕。今天不处置了徐彪,二哥的名声就真的败坏了。”

李德不会允许李仲虔威胁李玄贞的地位,对他多番打压。

李仲虔便自暴自弃,不怎么约束部下。

部下常常借着他的名头为非作歹,他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差。

李德嫌他浪荡,世家觉得他轻浮冷酷,百姓骂他残暴狠毒。

他身陷重围时,没有人伸以援手。

他少年时就跟随李德冲锋陷阵,为国征战多年。

年纪轻轻埋骨黄沙。

死后,连块碑都没有。

李玄贞为什么这么恨他们?

瑶英出了一会儿神,吩咐道:“派人留意坊间动向,不能让人借着这个由头抹黑我二哥。”

“日后二哥部下再有人触犯军规,照例处置,不能轻放。”

“记得派人去升平坊,找到那些被徐彪拘禁的良家子,放她们归家。”

“老奴明白。”长史点头,顿了一下,“公主,对殿下来说,他的名声没有您重要,您千万得保重身子,下次碰上这种事,让老奴来处理吧。”

二皇子出征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句句都是嘱咐他好好照应七公主,其他的事一句没提。

瑶英笑了笑:“我晓得。”

她刚才看着平静从容,眼睛都没眨一下,其实心里是有点怕的。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

本坊官员赶过来禀报,那几名女子已经被送回家妥善安置。

瑶英嗯一声。

转身上马,不远处一片鼓噪声。

那群跟了她半天的少年郎们身骑骏马,围在门庭前。

“公主英明!”

“公主威武!”

“公主,以后这等事就让我卢恒生来代劳吧!别脏了您的眼睛!”

瑶英嘴角轻轻抽了抽。

还以为他们早就被吓跑了。

她看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前门,道:“从侧门走吧。”

谢青应是,跟着她从侧门离开。

走在最前面的护卫忽然勒缰停马,拔刀指着上方,怒喝:“什么人?!”

瑶英顺着刀尖所指的方向看去。

侧门临着一道高墙,墙边开窗,一道清瘦的身影趴在二楼窗边,双手攀着栏杆,大半个身子狼狈地挂在外面,锦袍随风飘荡,飒飒作响。

酒肆的人慌忙跑了过来:“他不是刺客……”

“对,他不是刺客。”

护卫看清挂在栏杆上的青年,收起长刀,促狭地低声接了一句,“他是嫖客。”

话音刚落,青年支持不住,手上力道一松,摔了下来。

尘土飞溅。

谢青护着瑶英后退。

瑶英摸摸乌孙马,漫不经心扫一眼摔落在马蹄前的青年。

青年窘迫不堪,挣扎着想爬起身,目光和她的对上,一张面孔霎时涨得通红,羞得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