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守的护卫犹豫了片刻,到底不敢拦着她,默默地退下。

幕僚们正在屋中议事,听见门外吵嚷声,诧异地抬起头。

郑璧玉径自走进去,愠怒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魏明身上。

众人大吃一惊。

太子妃温柔贤淑,端庄守礼,从不会贸然到外院书房来,就是有要紧事吩咐幕僚,也会隔着屏风接见,今天怎么直接闯进来了?

郑璧玉扫一眼左右,涂了鲜红蔻丹的手指朝着魏明的方向点了一点。

门外护卫立即冲入书房,按着魏明跪下。

众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抢身上前阻拦,被其他护卫驱赶了出去。

魏明是文士,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气得满面涨红,抬起头,怒视郑璧玉。

郑璧玉冷冷地俯视他:“你竟敢利用你的主母行此卑鄙之事。”

魏明冷笑道:“某这是在为太子殿下打算,太子妃是殿下的妻子,和殿下休戚与共,缘何为外人来质问魏某?”

郑璧玉脸上掠过一丝讽刺的笑:“正因为我是殿下的妻子,才更要替殿下惩治你这种阴险小人。七公主是殿下的妹妹,未曾与东宫为敌,你居然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位无辜的李氏公主!”

而且还利用了她!她是郑氏嫡女,是大魏太子妃,不屑用这种伎俩去害人!

魏明哈哈大笑:“不错,魏某确实是小人!魏某一日为太子幕僚,就要一日为太子做长远打算。太子可以仁厚宽容,魏某不能!为了太子的大业,魏某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厚颜无耻,可以卑鄙下流,只要能为太子除去秦王这个心腹大患,魏某愿意做小人!”

郑璧玉咬牙道:“这和七公主无关!”

魏明嗤笑了一声,挺直脊背:“殿下,魏某也曾这么想,七公主只是内眷罢了,不必在意她。可是就是这个自小体弱多病的七公主一次次帮着秦王化险为夷……”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而且这位七公主还能一次次影响太子的决定,让太子举棋不定、处事优柔!”

郑璧玉愣了好一会儿。

“七公主和太子有什么瓜葛?”

李玄贞恨谢氏母子三人入骨,李瑶英怎么可能影响到他?

魏明眯了眯眼睛,道:“某不知道太子和七公主之间发生过什么,不过某可以确定,正是因为顾忌七公主,太子才会错过除掉秦王的良机,那年秦王在襄州遇刺的事情,殿下可曾听人说起过?”

郑璧玉神色稍缓,点点头。

三年前魏军攻下襄州,襄州当地豪族大摆宴席为魏军庆功,席间忽然有个跳剑器舞的舞伎刺杀李仲虔。李仲虔喝得醉醺醺的,差点受伤,是李玄贞杀了那个舞伎。

正因为此事,后来东宫几次暗地里对李仲虔下手,没有人怀疑李玄贞。

魏明挣开束缚,站起身,朝郑璧玉拱手:“殿下有所不知,那晚七公主也在宴席上,而且就坐在秦王身边,秦王醉酒,舞伎突然发难,七公主第一个反应过来,扑在秦王身前,舞伎的那一刀砍在了七公主身上。”

郑璧玉面露惊讶之色。

魏明接着道:“那一刀只划破了七公主的衣衫,因为太子出手了。”

李玄贞和李仲虔素来不和,兄弟俩的坐席一个在西一个在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