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英头晕目眩,咳个不停,揉了揉酸胀的脑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身旁一道静坐的身影。
苏丹古盘腿而坐,一声不吭,碧眸正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换成其他人,早就吓得一蹦而起了。
瑶英却只是愣了片刻,视线落到苏丹古胸前的伤口上,见伤口已经包扎起来了,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笑逐颜开,“将军好些了?”
苏丹古垂眸,嗯了一声,拿起水囊递给她。
瑶英正觉得嗓子难受,接过水囊,想拔开塞子,双臂绵软无力,试了几下,没拔动。
一只戴着黑色皮套的手伸了过来,手指替她拨开了木塞。
瑶英感激地朝苏丹古一笑,举起水囊喝水。
水刚滑入喉咙,她怔了怔。
水是热的,不太烫口,也不冰凉,正好是最适合的温度,滋润她干疼嘶哑的嗓子。
瑶英慢慢咽下温水,浑身熨帖。
苏丹古沉默不语,等她喝了水,脸色恢复了点,道:“王庭朝中纷争,连累公主卷入其中,公主受累了。”
瑶英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将军言重了,佛子和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何来连累之说?”
旁边的缘觉看着她,心里暗暗点头。
苏丹古挪开视线,抬眸。
缘觉一直等着他吩咐,见他看过来,立马打起精神。
苏丹古低头,从袖中取出一枚卷云纹银符。
“毕娑行事急躁,只能在明处。你跟上去,告知各城城主,王寺禁卫军要重新招募近卫,让他们上报这半年来所有人马调动,中军、右军、左军、前军、后军五军的轮值调用,拟好名册。记住,不要惊动军中参将、文书。”
缘觉听出他的话外之意,冷汗涔涔,应喏,恭敬地接过银符。
“属下定会谨慎从事。”
摄政王怀疑朝中大臣和军中将领互相勾结,所以直接越过军队,从各城城主那里调查五军是否私自调动过军队,以此来推测哪些人嫌疑最大。
各城城主虽然不是统领军队的将领,但是毕竟管理一方庶务和人丁,必定留意过治下驻防的兵马调动,询问他们更为妥帖,不仅能得到如实的汇报,还不会打草惊蛇,每次王寺禁卫军招募近卫都是先让各城城主发布告示、推举人才,各军将领早就习以为常。
苏丹古吩咐完,看一眼瑶英。
瑶英朝他眨了眨眼睛,等着他开口。
他和缘觉刚才交谈用的是梵语,她没听懂,不过能从两人谈话的语气猜出现在情势紧张,缘觉的眉头皱得能当旗杆用了。
苏丹古看着瑶英,半天没出声,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安置她。
瑶英不想给他添麻烦,主动问:“我能帮上摄政王的忙吗?摄政王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受佛子庇护,当为佛子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