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觉忙赔罪:“王,这枝花是公主带回来的,放在外面,我怕花晒蔫了,先搬进屋里放着……”

他说着话,抱起铜瓶,想把花挪出去。

“不必挪动。”

昙摩罗伽忽地道。

缘觉一怔,挠挠脑袋,把铜瓶放了回去。

昙摩罗伽坐下,取出袖子里的信放好,眼帘抬起,看着铜瓶里的雪莲,出了一会儿神。

她回来的时候让亲兵帮她保管一样东西,藏藏掖掖的不想让他看见,他没有多看。

原来是一朵花。

她逛市坊的时候,不断有年轻郎君向她赠送花朵,她一朵都没收。

昙摩罗伽抬起手,指尖轻触雪莲花瓣。

丝丝冰凉。

瑶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屋里亮着灯,昙摩罗伽还没睡,蒙达提婆过来亲自为他敷药。

瑶英坐在一边看着,眉头轻蹙,神情忧虑,等蒙达提婆出去,立刻上前,为昙摩罗伽盖好被子。

“法师,觉得好点了吗?”

她柔声问。

昙摩罗伽看着她,点点头:“好点了,公主早点安置。”

瑶英露出一丝笑容,等他闭上眼睛,起身出去,和蒙达提婆站在廊前说话。

昙摩罗伽疲累,一觉睡醒,发现她还没回房,正要起身,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她蹑手蹑脚走进屋,点了一盏灯,不知道在外间忙活什么,窸窸窣窣一片响动。

他重又躺下,等了一会儿,她回到内室,在隔间榻上睡了。

第二天早上,蒙达提婆为昙摩罗伽敷药的时候,神情略有些古怪。

昙摩罗伽问:“公主昨天和你说什么了?”

蒙达提婆想了想,如实地道:“公主问我,在天竺一些教派内流传的双修之法是真有其事,还是别人的夸大和杜撰。”

一旁的毕娑瞪大了眼睛,还没开口,昙摩罗伽已经朝他看了过来,两道目光严厉冰冷。

毕娑冷汗涔涔,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王,我没和公主提起过这事!”

此前早就有天竺僧人向昙摩罗伽提议过这种强身健体的法子,还献上好几本经书,说只要按着上面的办法找年轻少女修炼,病痛全消,延年益寿,昙摩罗伽没有理会。

瑶英回王庭后,毕娑想起那个僧人的建议,隐晦地提起过,被昙摩罗伽断然驳回,他哪敢和公主提啊?

昙摩罗伽神色沉凝,叫来缘觉。

“公主呢?”

“公主去驿馆了,今天马鲁国王妃设宴招待卫国公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