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虔半夜被请来,眉头紧皱,一脸焦急,踏进屋便问:“是不是明月奴出了什么事?”

烛火微晃,一道身影从黑暗中踱出,一身宽大的袈裟,轮廓鲜明,眉目如画。

李仲虔一愣,眼皮跳了跳:“苏丹古呢?”

昙摩罗伽抬眸,一瞬间,周身气势暴涨,势如渊渟岳峙,碧眸幽光闪烁。

“我就是苏丹古。”

他一字字道。

李仲虔凤眼微微张大,反应过来,顿时一股狂怒涌了上来,身影暴起,蒲扇似的大手紧握成拳,狠狠砸向昙摩罗伽。

“厚颜无耻!”

他怒吼:“你是个僧人,既然不能还俗,就不该碰明月奴一根头发!”

“你把她当什么了?想金屋藏娇,让她一辈子见不得人,被世人耻笑勾引和尚,和一个和尚偷情?”

昙摩罗伽一动不动,硬生生受了李仲虔的拳头。

李仲虔想到这些天自己被他骗得团团转,还默许瑶英和他相处,怒火更盛,眦裂发指,手上力道又重了几分,拳头雨点一样砸在他身上。

昙摩罗伽仍然纹丝不动,哪怕嘴角溢出血色,也没哼一声。

李仲虔又气又恨,胸膛剧烈起伏,停了手,冷笑:“明月奴在哪里?我这就带她走。”

像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昙摩罗伽忽然抬手,挡住他的去路。

李仲虔凤眼一挑,回头看他,面色阴沉如水。

“怎么,不放人?”

昙摩罗伽抬起头,目光清冷,“她累了,让她再好好睡一会。”

李仲虔怔住了。

……

第二天早上,瑶英是被亲兵吵醒的。

“公主,高昌送来的急信!”

瑶英从梦中惊醒,爬起身,一双坚实的胳膊靠过来,扶住她,帮她挽起长发。

“法师?”

瑶英呆了一呆。

昙摩罗伽嗯一声,端了杯茶送到她唇边,喂她喝水:“李仲虔来了,在外面等着。”

阿兄来了?

瑶英赶紧起身洗漱,出去见李仲虔,突然清醒过来,道:“法师,你别出去,我阿兄会看到你。”

昙摩罗伽扶着她的胳膊,“没事,我现在是摄政王。”

瑶英松口气,到了外面厅堂,李仲虔迎了上来,道:“达摩让人送来的急信,加兹国拒绝遣返流落当地的汉人,杨迁大怒,要带兵攻打加兹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