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看着她,叹口气,“咱们家世代习武,你天生神力,不练武的话太可惜了。既然你和族里的小娘子们合不来,以后那些东西不必学了,跟着你兄长习武吧。今天公子说想给女公子挑几个护卫,你是女儿身,如果能被挑上,正好可以贴身护卫女公子。”
给女公子当护卫?
谢青眼前浮现出女公子趴在栏杆前和自己说话的模样。
女公子看着她,一脸惊叹和羡慕:姐姐,你真了不起!
父亲语重心长地道:“阿青,你想好了,选了这条路,以后可能没人敢娶你。习武要吃很多苦头,一年三百六十日,天天都得咬牙扛着,不能懈怠,阿耶不会惯着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绝不心疼,你真的要练武吗?”
谢青摘下头上的簪花扔在地上,双手握拳:“我要练!”
她不必为自己天生与众不同而感到羞耻,这是她的天分,不是罪孽。她要练武,要通过选拔成为女公子的护卫!
……
西州的夜风像带了刀子,呼呼吹过,骨头缝里都觉得刺疼。
谢青回过神来。
随公主回到中原时,她见到年迈的父母。
夫妻俩看着一身甲衣、骑马率领亲兵入城的她,老泪纵横。母亲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看她,听着百姓高喊她的名号、为她欢呼,一边走一边抹眼泪。
谢青转身,眺望夜色中沉睡的西州城。
阶前一道人影晃动,有人摇摇晃晃朝她走了过来。
她握紧长刀。
……
翌日,瑶英起来梳洗。
缘觉在庭前堆了个雪人,气喘吁吁地问:“王后,您看像不像王?”
瑶英看着庭中那个挺拔瘦削、轮廓鲜明的雪人,出了一会儿神。
亲兵嬉笑着走过来,道:“公主,昨晚谢青又把金勃小王子给揍了!”
金勃当众献舞,半夜跑来缠着谢青问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要和那人决斗,被谢青一把扛起扔到雪地里醒酒,摔了个鼻青脸肿。
瑶英笑着摇摇头,披上斗篷去找李仲虔。
亲随神情紧张,簇拥着她往里走,路过长廊的时候,有意无意挡在她面前,笑着道:“这边风大,别吹着公主。”
瑶英挑眉:“让开,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
李仲虔放浪形骸,她什么没见过?何必在她面前遮掩?
亲随讪讪地退了下去。
瑶英走下长廊,目光扫过雪地。
一道高挑的人影伫立在庭前雪中,毡袄上一层薄薄的雪,冻得瑟瑟发抖,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巴娜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