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百无禁忌 若然晴空 1952 字 1个月前

40、铁骨铮铮方侯爷(19)

和金兵的仗打了不到三年, 方应看采取外交政策联络蒙古,蒙古和金人有世仇,方应看比起宋国皇帝要大方得多, 直接表示联合灭金之后,可将燕云十六州双手奉上。

朝中上下无人反对,江湖上却议论纷纷, 这些江湖人的眼界不高,不知道燕云十六州被侵占多年,早已荒废, 收回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也不知道宋国如今的形势, 能拿回原有国土已经十分困难, 他们只知是方应看和蒙古签订了盟书。

於是方应看等来了诸葛神侯和方歌吟。

当年汴京城破, 诸葛神侯一心要和城池共存亡,为此身受重伤,是他师兄懒残大师亲自出山把他掳走, 治了两年才把功力恢复到八成,他和方歌吟本是朋友, 如今要找方应看算帐, 自然是一起来的。

方应看没有向方歌吟解释太多, 方歌吟也不肯听他解释,我在征询了方应看的同意之后,把方歌吟打晕丢出了相府。

诸葛神侯的态度则是好了许多,但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他希望方应看能放弃和蒙古的联盟,这在他看来就是与虎谋皮,和当初的联金灭辽差不多,蒙古灭了金国,下一个就是风雨飘摇的大宋。

我对诸葛神侯说道:「方应看已经连续三年,每天晚上只睡两个时辰了。」

诸葛神侯的眉头动了动,我说道:「他来汴京之后,过的一直是人上人的日子,现在如果不是我提醒,他甚至不知道要吃饭,他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小皇帝给他的只有一封写给方歌吟的信,希望方巨侠能够把他的义子带走。」

我摇了摇头,说道:「燕云十六州的位置不好,有强敌在侧,根本要不回来,蒙古人并不乐意在这个时候对金国下手,他们更想坐拥渔翁之利,如果不是方应看一力促成,并没有如今的局面。」

此时宋国占据的国土面积不足从前的三分之一,但军队经过整顿,要比先前强大得多,虽然还没有对上蒙古铁骑,但在和金人的交锋中已经胜多败少,收复失地,换取更多百姓,好好修生养息才是最重要的,方应看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后悔了,他接的不光是个沉舟,还是个沉了不知道多少年,已经烂得不能再烂的破舟。

但他没有放弃。

诸葛神侯到底还是走了,临走之前,他要再见一见方应看,方应看同意了,他们说了很多事情,最后诸葛神侯要方应看答应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伤害小皇帝。

方应看同意了,却在诸葛神侯走后,用半带着疲惫的语气强撑着嘲讽的笑,说道:「我只答应他不伤害皇帝,等我做了皇帝,姓赵的不过是个废帝,我难道还留着他的性命?」

我打了个哈欠,继续翻我的小画本。

方应看当时说得好听,他光是为了收复宋国的原有国土就花了整整四年,期间金风细雨楼同各大江湖势力一并投诚,随后蒙古反水,和蒙古的仗又打了七年,手段一点也不光明,三十六计是家常便饭,我替他杀了好多个蒙古贵族,但蒙古铁蹄有个很显着的特点,主将死了不会变成溃兵,反而会变得非常浪,到处烧杀抢夺,一开始方应看没有拿准他们的脉门,造成了很多损失,后来渐渐打得顺手了,一直打到蒙古王庭去。

方应看做皇帝的时候,已经不再年轻了。

但他却比年轻时候还要好看,带着一股帝王的威仪……我见过的帝王里,他最好看。

有种人生来就很适合穿龙袍的。

他也没有真的杀了小皇帝,而是建造了一个外表行宫内里监狱的地方,把小皇帝全家关进去了,这些年因为被方应看架空,小皇帝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只能生孩子,如今皇子已经有了十几个,公主更多,生过孩子的妃嫔呼啦啦一大群,行宫监狱里挤到好几个人住一间。

方应看说他已经不需要斩草除根了,不必要再给后世留条罪名。

方应看登基之后的某天,忽然起了心思,带着我回到昔日的神通侯府,里面虽然被打扫过,但还是显出了长久无人居住的荒败。

方应看带着我去到湖边,这会儿正是夏天,湖里的莲花挤挤挨挨地开在一起,因为太过茂盛,反而看不出太多的美感,方应看笑道:「看来看去还是家里好,皇宫太大太空,住得怪不习惯。」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皇宫好,我喜欢宽敞的地方。」

方应看也不生气,他从不对我生气,他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要习惯皇宫,等你住惯了,我不在以后,你又能住多久呢?」

我有点不高兴了。

方应看却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漂亮的白莲花来,放到我的面前,好看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我有时候在想,你来历不明,又有那么一身独步天下的武功,这么多年也没有变老,会不会是天上的仙子,但又一想,仙子哪有这么好,愿意陪一个凡人到老。」

我把莲花拿在手里,认真地端详了一下他的脸庞,说道:「你还没老,四十岁而已,只要不笑,脸上看不出皱纹的,据说爱笑的人皱纹多。」

方应看却还是笑,他眼角的笑纹只是比年轻时候稍微深了一点,如果他的眼眸不是那么沉,沉得不像个年轻人,他看上去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方应看问我,「我有多久没有给你泡过茶了?」

我想了想,说道:「七年,从你和蒙古开始打仗起。」

方应看於是给我泡茶,泡的仍旧是果茶,他以前泡茶的时候会格外放些带酸味的果子,好让果茶喝起来不是那么甜腻,但这一次也许是手生了,他泡出来的茶只带着纯粹的甜意,也没了那份独特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