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咳一声,说道:「这就难怪了,你们崆峒派的祖师应当是个天生阴脉的男人,武道之中九成九是至阳之法,他当时应该被判定无法习武,后来自己另辟蹊径,以阴脉修出阴寒内气,他所创的武功只适合和他一样体质的人或者是体质较弱的女子修炼,正常的男子按照这样的功法修炼,时间长了是会不举的。」
崆峒长老的眼睛瞪得像牛蛋一样。
我示意他伸出手来。
崆峒长老的手一伸出来,我就按上了他的脉门,一道精纯的至阳内气自脉门入,还没过心脉,崆峒长老当时就瘫了半边身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
可怜见的,他大约从习武起就没再感受过正常的内气是什么样子了。
鉴於万两白银,我收回内气之后琢磨了一下,说道:「我传你一门武功,你拿回去让崆峒派的弟子学吧,这门武功名为《阳极经》,武道大全上没有收录,是佛门的武功,阳极则伤,不适合正常人,搭配你们崆峒派的武功刚好,练好阳极经,三阴掌伤人之后可以立刻以至阳内气灌注对方天灵,可以将阴寒内气驱散。」
崆峒长老顿时一副感激得不知怎么是好的样子,我摆摆手,让他走了。
外面还有下一个。
我觉得我有些像是坐堂的大夫,病人排着队来看诊。
下一个病人是个年轻人,浓眉大眼,一身煞气,进门之后倒是很有礼貌地叫了一身前辈,我让他坐也没肯坐,规规矩矩地站在正中央,自报家门道:「在下张熙,宋军小卒,冒昧求见前辈,是想问前辈一事。」
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一个转,说道:「什么事?」
张熙说道:「前辈将武林秘笈遍传江湖,确实是一件好事,但前辈可否想过,同样的一部书籍,有可能被宋人得去,也有可能被金人得去,还有可能被蒙古人得去,岂非资敌?」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我的书在宋地发行,是宋人得到的多,还是金人和蒙古人得到的多?」
张熙说道:「自然是宋人得到的多,但前些日子已有多名奸细携带武功秘笈被捕,还有更多的奸细没有捉到,秘笈一旦离宋,外敌岂有不学之理?」
我敲了敲桌案,说道:「每一样东西诞生之后,或早或晚都会被别人学去,没有因为怕被别人学去而不准自己人学的道理,这叫因噎废食,越是这样,就越是要赶在别人将秘笈遍传之前先学会,武道也分早晚,学了十年的,能跟学了一年两年的一样?何况外敌蒙昧,连纸张都造不出来,让他们用羊皮纸一本本抄下来传到军中?这么大个时间差,宋国都是瞎子吗?」
他可笑死我了。
张熙却没有笑,他神色严肃地向我行了一礼,说道:「张熙此来,正是想请前辈出关,指点军武。」
他这话一出口,身上的气息就变了,至少跟他自称的「军中小卒」完全不符,但我也没有太过意外,只道:「我新婚燕尔的,不准备离开桃花岛,不过你说军武的话,我倒是有些想法,你可以派些人来先试试,但不要多。」
军武无非是些刀枪剑戟,用来杀敌的,我也亲眼见到过,这会儿琢磨琢磨,便道:「武道大全上的武功没有一门适合军队的,还有那些江湖门派发出去的武功,什么掌啊剑啊的,也不适合,军队无非是杀人,我有三千杀人技,不需天赋,只要认真学,脑子没坏掉,一年内能速成,以一敌百要看个人天赋,个个以一当十倒是没什么问题。」
张熙又惊又喜,当即对我一拜到底,只道:「请前辈赐教!」
我叹了一口气。
我能有啥好东西教他们,能教的无非是补天阁的武功。
杀手的武功,杀人之外保住自身性命,就这两点,没什么境界不境界,练多了也没大用,只胜在一个速成而已。
从前说到军队,我总想到什么提枪上马斩人头,大刀一挥军旗扬,就很热血的感觉,等我把补天阁的武功传出去,我只怕以后说到军队,人人都觉得那是一帮阴毒的杀手军团。
张熙离开桃花岛后没多久,就派了五百号精兵来学武,这些人很好管,不用给吃不用给喝不用给住,他们自己啃军粮滤海水建军营,没过几天就在沙滩到桃林的空地上建起了一片连营,每日晨起操练,至夜方休,秋毫无犯,每次指点他们的时候,我都觉得一片阳气扑面而来。
我更想叹气了。
也不知道被我教上一年,这些浑身上下都是军人阳气的大小伙子们会变成啥样。
不过这些大小伙子变成啥样还要等上一年才知道,梅超风变成啥样我算是明白了。
自从这些大小伙子来了,梅超风师兄也不管了,师弟也不爱了,一有闲置时间就跑到桃林里找个地方坐着看大小伙子们练武,初步估计她已经瞄上了四五个,个个比曲灵风高,比曲灵风俊。
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
毕竟黄药师比哪个大小伙子都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