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郴和陆芸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好,便是这么说定了。”还是四个孩子一起抄吧,别把阿冲累出个好歹来。看看,阿冲下巴都尖了。
徐郴想的更深一层,届时经书送到安庆,知道是四个孩子一起抄的,也省的老太太依旧抱着那个念头不放,还肖想我家阿冲。
一下子去了四分之三的任务量?阿冲两眼亮晶晶,解放了!徐逸很殷勤的介绍菜肴,“姐,这是得月阁的桂花鸡,又嫩又香。”阿冲笑咪咪夹起一块鸡肉,有滋有味的吃起饭。
晚饭后徐郴和陆芸带着儿女们到花园里散了一回步,方才各自回房歇息。徐逊好笑的看看妹妹,这丫头吃多了,可不是要多走几步,消消食么。这调皮丫头,这些时日可是在家里闷坏了,大后日赶紧带她出门逛逛,散散心。
到了大后天,阿冲跟着陆芸上了马车,徐逊带着两个弟弟,去了武乡侯府。武乡侯府在镇淮桥,地段繁华,房舍富丽,景色宜人,是个吃喝玩乐的好地方。
座中都是常来常往的相熟人家,阿冲一一拜见了,得了不少夸赞。季太太也在座,比从前亲热许多,“这孩子生的实在是好,我爱的什么似的。”从手腕上退了只镯子,亲自给阿冲戴上。
阿冲拜见过夫人太太们,被武乡侯府十小姐卢楠接了过去,和一众少女厮见了,坐下说话。安冾、程希、程帛、冯婉、古小姐等人都是素日熟识的,倒无须过分客气。
卢楠是武乡侯夫人嫡出,卢家最小的姑娘,年纪和阿冲差不多,稚嫩美丽,清新可人,看样子平日十分娇养。不过娇养归娇养,礼节是很周到的,待客彬彬有礼。
卢九小姐卢梅坐在她身边,逊色多了。卢梅倒不是生的不美,而是太过浓妆艳抹,显着俗气。卢梅是妾侍所出,已经和吴守备的庶子定了亲,正可谓门当户对。
座中颇有几位容貌出色的姑娘,比如阿冲,比如卢楠,比如程帛。阿冲、卢楠这样的嫡女,卢梅自知身份比不了,倒也罢了,同为庶女的程帛风姿秀异,引人注目,令她不快。
卢梅很想开口讥讽程帛两句,不过她清清嗓子,才想要开口说话,对面站着的一名侍女眼光犀利的看过来,卢梅心中一凛,闭了嘴。这是武乡侯夫人的贴身侍女小苹,专门被派过来服侍这场宴会的,她可不会容许这宴会上有无礼言行。若是出了一点半点的差错,回头便乖乖关在房中,再也别想抛头露面了。
程帛并不理会卢九小姐挑剔的目光,客气询问安冾,“听说近日五表叔和叔母要来,是么?”她爹程御史和张并算是表兄弟,她自然称呼张并“五表叔”。
程希慢悠悠端起茶盏喝茶,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自己这庶妹算是学乖了,对着太太谦恭的很,百依百顺,总算是给放了出来,重见天日。
安冾清秀的小脸上平平静静,“五舅舅旧伤复发,要到南京寻求名医。那位名医行踪不定,极是难遇到的。我爹爹前几日亲自到乡下去,也没见着人。”
程希叹息道:“五表叔征战多年,平靖边塞,自己却是一身伤病。”冯婉有些着急,“要是找不着那位名医,可如何是好?白跑一趟么?”古小姐安慰道:“不会,一定能找到。”
卢楠甜甜笑着,“这有何难,南京地面上,有什么人是我们武乡侯府找不到的?我今晚便跟家父说,请他差人过去,定要把这位名医请到。”
卢梅也娇笑着凑趣,“是呢是呢,我十妹说的极是,家父若是出马,定能手到擒来。”找个大夫而已,这算什么事。
少女们斯斯文文说着话,都很有礼貌。安冾拉着阿冲同去更衣,路上安冾抱怨道:“问来问去的,好不讨厌。”这个也问五舅舅,那个也问五舅舅,好像很崇拜英雄。
阿冲摸摸鼻子。其实不能怪这帮小姑娘,张并本就是传奇人物,豪门弃子,自强不息,才二十出头就建功立业,功成封侯。成为朝廷重臣之后又迎娶孟家庶女为妻,生下两子一女。在朝中始终沉默低调,毫不张扬;在家中洁身自好,不二色,这样的男子,小姑娘们有好奇心,在所难免。
安冾忽然停下脚步,看着阿冲慢吞吞说道:“她们,分明是觊觎我二表哥。”阿冲微微一笑,“小姑娘们崇拜英雄罢了,冾儿,你多想了。”
安冾定定看了阿冲一会儿,拉着她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
武乡侯府的宴席,尽欢而散。
散席后陆芸带着阿冲告辞,武乡侯夫人、卢楠送至二门,看她们上了小轿。武乡侯府很大,内眷要在二门上轿子,坐到西边的角门,再换回自家的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