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太太如坐针毡,茶沾沾唇便起身告辞了。陆芸微笑,“待从京城回来,再和嫂嫂消消停停叙话。”客客气气的,并未多留。
第二天,张并、悠然一家,和徐郴、陆芸一家,浩浩荡荡出发了,踏上回京的旅途。临分别,安冾板着清秀的小脸,严肃跟阿冲保证,“徐姐姐放心,我会牢牢替您敢看好二表哥的,不许他任性胡闹。”阿冲粲然,“有劳,多谢。”
张劢亲到徐家船上送行,徐郴温和说道:“舱中有一张圈椅,劳烦仲凯搬过来。”张劢恭敬答应,去了。徐述、徐逸想跟着去,被徐逊微微笑着,一手拉着一个,考问起功课。
过了许久,张劢搬着把圈椅从船舱中走出来。徐逸心中奇怪,“姐夫脸好红。”徐述纳闷的则是,“搬把椅子,要这么久?”徐逊微笑谢过张劢,亲自送他下船。
船开了之后,徐述、徐逸站在甲板上,热情冲岸上的张劢挥舞小胳膊。白胡子老公公不去京城,姐夫也不去京城,唉,没有他们,好寂寞,寂寞如雪。
直到岸上的人影愈变愈小,完全看不见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回了船舱。徐述坐在爹娘中间,“虽是暂时分别,心中也是酸楚。”徐逸趴在阿冲身旁的桌子上,“咦,姐姐你什么时候多了枚镶金刚石的戒子?”亮晶晶的,真好看。
徐逊过来拉起他,“方才问到哪儿了?”徐逸歪头想了想,“忘了呢,哥,您从头开始问吧,我全都会!”挺起小胸脯,一本正经的答起功课。
沿途若经过繁华之地,张家、徐家便会停下船,上岸沐浴更衣,观赏当地风光,拜访当地亲友,购买当地土物产,尽兴而回,继续航程。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天津,到了通州。徐述、徐逸兴奋的向外张望,“这么多船!好壮观!”船只排队慢慢靠岸,耗时颇久,小哥儿俩看够了新鲜。
船梯才搭好,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便大踏步走了过来,他身穿石青色锦袍,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面容英俊中透着刚毅,和张并颇有几分相像。
“爹,娘,你们总算回来了。”见了张并、悠然,青年跪下行礼问安。悠然笑咪咪拉起长子,“阿勍啊,娘快想死你了!快,让娘看看,我儿子好不好,瘦了没有。”
张并微笑道:“有岳父在,儿子哪能瘦了?他老人家照看孩子,可比咱们经心多了。”张勍嘴角抽了抽,爹爹,外公又不在,您马屁照拍呀。
接上徐家人上了岸,张勍带了一队亲兵,前呼后拥,到了通州一处轩朗豪华的客栈,“外公外婆和橦橦都来了,码头人多杂乱,没敢让他们过去。”
这间客栈早被张勍包下,里里外外收拾的清洁雅致,诸物齐备。进到客栈后,徐家诸人先被请去沐浴更衣,稍事歇息,之后才被请出来相见。
张橦站在悠然身边,好奇的悄悄打量行礼如仪的阿冲。这就是二哥喜欢的小姑娘啊,仪态娴雅,辞令嫺熟,大大方方的,嗯,二哥你眼光很不坏。
轮到张橦和阿冲厮见,张橦调皮起来,“我年龄比较大,所以,我是姐姐。”往后叫你二嫂,是往后的事,如今你先叫声姐姐吧,小姑娘。
张并轻斥,“橦橦,不许淘气。”悠然佯怒,“且轮不到你做姐姐呢。”孟赉对张橦颇为纵容,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冷眼观看阿冲如何应对。
“我叫你阿橦好不好?”阿冲笑意盈盈,“你呢,便叫我阿冲好了。”咱们互相叫名字,谁也不吃亏。
“不好。”张橦故意反对,眼神中满是调皮。
徐郴、陆芸含笑坐着,看向阿冲。阿冲面色不变,“如此,我叫你张大小姐,你么,叫我徐大小姐便是。”我和你一样,都是家中唯一独女。
“都不好。”张橦笑吟吟拉起阿冲的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叫你二嫂,你叫我小姑,这才对!”
阿冲好笑的看向她,明眸皓齿、容色照人的两位姑娘相视良久,会心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