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已经忍受了很久的雪竹拎着扫把第一时间跳出来,就想把偏院中的脏东西扫掉。
吴惟安看他一眼:“下去。”
雪竹哦了一声,委委屈屈的抱着扫把退下了。
吴惟安穿着寝衣,外头裹着被子,看起来是睡着之后被动静惊醒的样。
当然,只是看起来。
他长得很高,裹着被子,被子一角垂在他小腿之处,也没落地。
吴惟安缓步从房内走出,朝纪云汐浅浅作了一揖:“三姑娘果然准时。”
纪云汐朝他微仰下巴:“客气。”
吴惟安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发现她见这一地死人,也没有一丁点害怕。
他半蹲而下,一具一具屍体的翻找,边翻边问:“有人想我死,三姑娘可知为何?”
纪云汐跟着过去,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翻,道:“有人不想让我嫁。”
“哦,为何?”
纪云汐很急着嫁人,这一点她没有丝毫掩饰。
按照她的性子,这么急,定然背后有着什么事情,是吴惟安不知道的。
纪云汐安静了片刻,也没瞒他:“十日后,腊月初三,届时太史局会观星像,红鸾星动,宜开枝散叶。”
宜开枝散叶,所以选秀照常进行。
吴惟安倒是有些诧异,品了一瞬后笑了,赞赏道:“这盘棋,不错。”
确实,用了三年设下的棋。
如果不是她穿书,有金手指,怕也是会着了道。
吴惟安又问:“三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看纪家其他人的所作所为,貌似只有她一人知道。
纪云汐看他把屍体翻了过来,脚步挪了下,避了避,不答反问:“公子又如何得知今夜有人刺杀?”
吴惟安轻笑了声,不再开口。
两人都有秘密,也都有默契。
纪云汐望着这一院的屍体,问他:“所以你意下如何?”
吴惟安上上下下去掏屍体的衣袋。
只是非常可惜,这些杀手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但他还是每一个衣袋都认真掏了,边掏边抽空回:“我只应下亲事,最终能不能成婚,做不得数。”
纪云汐眉眼都不带动一下,就回了一个字:“行。”
吴惟安又道:“我暂不参与朝堂之事,我要先准备来年春闱。”
这样最好不过,纪云汐颔首:“挺好。”
吴惟安叹气,丝毫不知见好就收:“吴家缺钱。”
纪云汐:“放心。”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有着奇异的抚慰人心的作用。
吴惟安觉得那颗整日为钱担惊受怕的心瞬间便安定了:“好,我让家父上门提亲。”
这是纪云汐等了好几日的成果。
但真的到手时,她的内心也不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