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 优娜是一点儿都不想去安德瓦的事务所。
几次遇见安德瓦,他都没给她好脸色看。毕竟轰夏雄闹闹腾腾地吵着要和她结婚, 哪一个做父亲的心里都会相当不爽吧。
而且,她和轰焦冻又是那种关系;在安德瓦的眼皮子底下和轰焦冻偷偷摸摸的暧昧,是不是也太惊险了一些了
可是,冢内警官那里似乎已经和事务所商量好了,这不是可以轻易回绝的事情吧
一想到安德瓦那凶巴巴、浑身火焰的可怕样子, 她就有点儿退缩,甚至干脆想着赶紧离开这个世界算了,反正曲谱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不是吗
优娜的一颗心, 就在此间摇晃矛盾着。
冢内警官和事务所方面答应了,她在去安德瓦那里工作前,可以先休假一段时间。这是唯一的好处了她能尽情地休息一阵子,什么都不用操心。
休假的第一天, 她就睡了个很足的懒觉,然后出门听了一场露天乐团的演奏会。生活似乎回到了久违的宁静中,直到入夜之后, 爆豪胜己咋咋呼呼地打了个电话进来。
“喂笨蛋你在搞什么啊”
优娜一接起电话,爆豪的声音就在耳机里响起。
露天咖啡座里, 她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银勺,满是歉意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笑了一下,说“是我以前的学生, 我去接个电话, 失陪了。”
夜色正浓, 一轮弦月挂在初秋的夜空中。轻慢的爵士乐闲散地流淌在河岸边的咖啡吧里,女子们的轻笑声和侍应生皮鞋踩过木地板的踢踏声零散相映。
优娜拿着手机,穿过咖啡吧的座位,走到了河岸边的花坛旁,对手机说“爆豪君下课了吗吃晚餐了吗”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地温柔,这让爆豪的脾气消散了不少。
“少问这些。喂,你怎么了啊”爆豪在电话里问她,“怎么突然离开了雄英是不是因为轰那家伙太烦了”
“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优娜的语气有些无奈,“因为我和敌联盟的人有些牵扯。爆豪君也知道的吧学校不放心我留在雄英。”
爆豪胜己沉默了。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知道优娜和那个叫荼毘的男人的关系。他也承认,这个理由十分正当雄英当然不可能把和敌联盟有关的人留在学校里。但是,他的心底就是相当不爽。
不能时时刻刻见到想见的人,没有人会高兴吧。
“你可别在外面乱来,笨蛋别被其他奇奇怪怪的男人骗走了啧,你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怎么样那个叫荼毘的就很差劲”爆豪很执拗又故作凶恶地说,“等周末了,我会去陪你的,等着我。”
“你周末要补习的吧”优娜笑着提醒。
“等拿到了执照就不用周末补习了”爆豪说。
“难道你不去事务所校外实习吗绿谷同学他们可是一直有在周末去参与英雄活动哦。”优娜笑眯眯地补了一记刀。
“啊那个烦死了”爆豪咬牙切齿,烦不胜烦。
可恶可恶可恶。
他当然很讨厌被臭久超过,也想赶紧加入英雄活动闯出自己的名声。可是优娜这样的人,如果不花时间抓着她的话,她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啊
为什么一天没有48个小时他又想变强、又想超过臭久,又想谈恋爱约会啊时间根本不够他用
思来想去,爆豪胜己只能威胁说“优娜,我会抽空陪你的。你可别让我发现你找别的男人。你有我就足够了我的体力够好了吧”话到最后,很有自傲炫耀的意思。
优娜没办法,哄着说“好啦,好啦。”
不过,有一说一,爆豪胜己这小子的体力确实好到爆。本来就有力气,再加上少年青春期的精力旺盛,有时候让人很招架不住。
电话那头,切岛锐儿郎远远地在喊爆豪了“爆豪,浴室空了哦你不去洗澡的话我就去了啊,你在和谁打电话啊女朋友吗没被轰挖走墙角吗”
爆豪把电话拿远了些,吼了句“切岛走开”,就扭过头对优娜说“总之,今天先这样,明天会再给你打电话。听话点”
语气凶巴巴的,有点刻意为之的意思。
“那,爆豪君要好好休息哦。”优娜笑笑,挂断了电话。
河岸边的夜风很轻柔,她从口袋里拿出小镜子与口红,顺手补了个妆,将细粉钻的耳钉重新佩戴,将自己整理收拾妥当后,走回了座位上。
她的座位对面,是一名红色短发的西装男子,肤色白皙,面庞柔和清俊,灰色领带上别着烫金的带夹,即使只是安静地坐着,都有着宛如帝王一般的威压。
桌上放着两杯咖啡和慕斯之类的西洋甜点,相当有情调和复古风格的摆盘,价格也极为不菲,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费得起的。
“以前学生的来电你是教师吗”红发的男子似乎对她的通话很有兴趣,他问优娜,“你对小提琴如此了解,我还以为你从事这方面的工作,比如演奏家之类的。”
“勉强算是有关系吧,我之前是高中的音乐教师。不过,我现在已经离开学校了。”优娜坐下了,用手指绕了一下发梢,柔笑这问道,“还没有请问您的称呼真是抱歉,只是在音乐会萍水相逢而已,却麻烦您请客吃饭。”
这位红发的年轻男人,在音乐会上就坐在她的邻座。两人对小提琴的部分都相当有兴趣,因此在幕间休息时有了简短的攀谈。
“没事,只是一顿晚餐罢了。”这位看上去只有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我姓赤司。”
赤司很少见、很独特的姓氏啊。
优娜的眉心一蹙。
“赤司先生经常来音乐会吗”
“偶尔。以前学生时代接触过小提琴和钢琴,所以有点兴趣。”
“真是说笑了,赤司先生对音乐的了解程度,可以称作是行家了。”
“不算太精通。高中的时候我更喜欢篮球。”
“啊,男孩都喜欢那个吧,运动什么的。”
在两个人的闲谈里,时间慢慢地过去了。终于,姓赤司的红发男子抬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很遗憾地说说“抱歉,我可能要走了。格林小姐介意我们的晚餐就到此结束吗”
他的语气很文雅温和,神情也是如此。但优娜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绝不是个如表面一般温柔极致的人。他那双漂亮的、犹如红色宝石一般纯粹冷冽的红瞳,看向人的时候可真是锐利呀。
姓为赤司的男人按铃召来了侍应生,刷卡结账。两人离席的时候,他抬起手腕,像是在做一场优雅的舞会邀请。
优娜看着他娴熟的姿态,便从善如流地挽住了他的手。
她挽着他,走下了咖啡座的木质楼梯。侍应生们恭敬地拉开铁质的罗马风花栅门,送他们离开。
“好相配的人啊。”
“好漂亮的女人”
似乎是有人在这么隐隐约约地惊叹着。
“我让司机送你吧。”赤司对她的态度相当有礼貌。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他为她拉开车门,淡淡地笑说“路上小心。我会期待下次和你的见面,格林小姐。”
优娜向他道别,坐入了车里。车辆很快启动了,她靠在车后座上,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赤司,这个姓氏有点熟悉啊,是不是某个很有名的财阀来着财阀家的继承人会喜欢音乐,这也挺正常的
总之,和他认识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明信片,看着上面写着的“赤司征十郎”这个名字,眼睛微眯。
回到公寓后,优娜伸了个懒腰,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手机上有轰焦冻发来的e信息,是问候的消息。好像是在说什么最近秋天转冷了,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她斟酌了一下,感谢了轰焦冻的关心,然后打开谷歌,开始搜索那位赤司先生的信息。
出乎她的意料,这位赤司财阀的掌门人似乎还挺有名气的,学生时代时便有不少轶事,比如篮球和音乐都相当厉害,大学时代则加入了辩论和政治社团。完成学业后,本人继承了家族财团,一直在商业方面活动。
并且,至今,未婚。
竟然是个24k纯好男人啊
可耻地说,她有点蠢蠢欲动了。
但她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开玩笑,那种财阀的继承人是她想碰就能碰的吗万一出事了恐怕就要沉尸东京湾了吧而且,人家也只是偶尔来静冈这边一趟,第二天立刻就回东京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反倒是在其他人身上花的心思比较多轰太太似乎很喜欢她,时常委托夏雄将优娜请去病院,陪她说说话。
每一回优娜去病院,轰太太病房里的场景都差不多。
白色的墙壁、家具和床单,身着病号服的、单薄的白发女子,或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阳光,或拨弄着花瓶里的花。
也许是因为长久独自待在病房里,轰太太的身上总有很淡很淡的寂寞气息,像是孤独开在森林里的一朵橘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