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挺好嘛。”
高凌波将手中的书扔下来。
“有此重臣,陛下必然心安。”
“父亲。”高小官人有些急道,“太后娘娘不再朝议,陈绍那老混帐竟然去跪宫门了,这是要逼得娘娘无路可走啊。”
“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陈绍也是豁出去了。”高凌波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高小官人急道。
这该死的陈绍一句杨坚的话出口,简直逼得他们高家无路可走。
高凌波笑了。
“那好办啊。”他说道,一面拿出一张奏章,扔给高小官人,“替为父呈上去。”
什么?
高小官人有些不解的打开奏章,顿时面色愕然。
“请辞!”
看着递来的奏章,太后大惊。
“这是做什么?就因为那陈绍小儿的话,你就要扔下我们孤儿寡母不管了吗?”
说到这里太后又是大怒。
“这是我们方家的皇位,由我们方家做主,容不得这个忤逆的臣子指手画脚!他骂哀家为弄权祸国的人,哀家就成全他的忠义,砍了他的头!”“娘娘。”
高凌波含笑施礼。
“娘娘要成全的不是他的忠义,是陛下的江山。”
“陈绍说得对,庆王登位,天下人必然要嘲笑,朝中必然也要惶惶,为了稳定人心,就必须这样做。”
“娘娘,为了娘娘和庆王,娘娘必须这样做,娘娘这样做不是被陈绍逼的,是为了方家的江山社稷。”
太后看着高凌波,眼里留下浑浊的泪。
“那你走了。我们可怎么办?他现在就敢这样欺负哀家,还不让哀家临政。”她说道。
“娘娘,欲先取必先与之。”高凌波说道。抬起头微微一笑,“他既然要。我们就给他,至於他拿了之后能不能保得住,那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
陈绍并没有跪太久,隔了一日的勤政殿再次开了朝议。
听着内侍将高凌波的请辞书念完最后一句,殿内雅雀无声。
“现在,可以了吧?”
太后的声音在帘子后响起。
“娘娘圣明。”陈绍说道,没有丝毫在意太后的赌气,一面躬身。“臣陈绍请立庆王为皇太子。”立刻有人紧接着也出来跪下了。
“臣请太后娘娘册立庆王为皇太子。”
更多人逐一站出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请立声,太后重重的吐口气。
“可。”她张口说道。
话音才落,听得门外有内侍疾步进来。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
殿内的人都神色惊讶,垂帘后的太后更是皱起眉头。
“朝政议事,皇后怎能入殿!”一个御史站出来说道。
“皇帝病重,皇后也不是没有代理朝政入殿议事的。”但也有人反对说道。
确有先例,御史的话便顿了顿。
这犹豫间,皇后已经走进来,门外的内侍班直并没有敢拦,穿着大妆朝服的皇后在这皇宫中可是排行第三的人物。如今排行第二了,因为排第一个那个躺下不能理事了。
“皇后所为何事无诏上殿?”太后问道。
皇后径直走到御座前,先端正的对着太后施礼。然后转身对着朝臣。
“本宫听闻你们议立储,可有定论了?”她问道。
随着皇后这句话问出口,在场的朝臣神情变换。
这问话可不是仅仅要知道可有定论,要是想知道有没有定论何必上殿来,在外边等着也能知道。
“皇后!”太后喝道,“立储已经定下了,你且去宫内等候诏书。”
皇后神情依旧端庄。
“不知定下的是谁?”她问道。
“自然是庆王。”太后声音里已经难掩怒意。
这个女人,还没跟她算帐呢,她竟然还敢跑出来惹事!
“庆王没有天日之表。本宫不同意。”皇后说道。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果然。果然。
在场的官员心中都说道,也顾不得失礼。都看向殿上的两个妇人,太后已经掀起帘帐走出来,高台上两个同是大妆的妇人对立相视。
“皇后,你在说什么?”太后怒喝道。
皇后依旧神情淡然。
“庆王没有天日之表,神智残缺,是不全之人,不能为太子。”她说道。
朝臣们神情惊讶,但同时又带着几分了然。
看来皇后和太后的嫌隙不小啊,竟然逼得皇后冒不忠不孝之名站出来反对立庆王为太子。
“那,不知皇后心意是如何?”
皇后太后对峙,满朝臣子不便开口的时候,一个声音陡然响起。
所有的视线顿时都看向那个声音所来之处。
要知道此时这开口问的一声意欲如何,不亚於陈绍在太后面前那句请立太子。
是谁?
视线所过人人避开,落在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
张纯!
竟然是张纯!
皇后端在身前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这女子,果然好大本事!她竟然能说动张纯?她什么时候说动张纯的?她怎么说动张纯的?张纯可是大儒,最讲究血统尊卑的大儒!他竟然会主动同意过继!
满朝的视线中张纯神情淡然,手握笏板再次施礼。
“不知皇后心意是如何?”他再次问道。
这一声问,让差点失态的皇后惊醒过来了。
“择宗室过继。”她整容说道。
择宗室过继!
皇后在朝堂上抛出这句话,就如同一声炸雷瞬时让京城遍地开花。
“皇后说庆王没有天日之表。”
“天日之表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