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致生的丧礼上,她尚能找到理由来解释他的避而不见。可时隔多年,再次相遇,她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原因会让他故意装作不认识,连故友重逢时,点头打个招呼都如此吝啬。
她挪开目光,克制住自己想去搜寻他行踪的行为,将注意力投向了主讲台。
不一会儿L,钵声响起,主殿内的噪音瞬间涤荡一空。
论经大会的开场白和了了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既没有她以为的引经据典,也没有抛出要辩论的佛经主题。主讲人洋洋洒洒,先歌颂赞扬了优昙法界的顺利竣工。其次又感谢了各大寺庙对优昙法界的各项支持。
了了从正襟危坐,听到逐渐分神。有那么一刻,她内心甚至有一道声音,在询问她自己,这和企业内的动员会有什么区别?
她下意识地去寻找裴河宴,目光刚溜出去,又立刻被她拉了回来。
不行,做人得有点骨气!
不就是装不认识吗,谁不会呀!
裴河宴落座后,才有时间看向了了。
他们中途去了一趟云来峰,替了无挂单,所以来得最晚,几乎是踩着点进的讲寺,这多少有点不太礼貌。
而在这个场合,见到了了,更是令他匪夷所思。
他甚至花了那么点时间,去消化和确认。
裴河宴结束南啻遗址的修复工作后,便一直留在优昙法界。这些年,脱离了南啻的工作环境,他身边也跟着换了一批人。
她的消息,他自然已经无从知道。可她能出现在这,说明她并没有偏离壁画这条路太远。
他抬眼,看向主讲台后的巨幅《佛陀讲经图》,没费什么力气就猜到了她出现在这的原因。
一时之间,他甚至不知该感慨命运无常,还是该惊叹缘分的神奇。
本以为不会有交集的人,在绕了这么多圈后,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忽然想起在绿红灯前等待时,从树梢溅入车内的雨滴。与接驳车抆肩而过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曾捕捉到一抹倒映在车窗上的女孩身影。
此前没留意的碎片,竟早已经预示了今时的遇见。
论经结束,已是午后。
住持与多宝讲寺的僧众交代过后,便与普宁寺的数位方丈先行一步,去云来峰品茶论道。
小僧引着了了到壁画前,让她随意观阅。他还要整理殿务,不便相陪。只与了了说好,等忙完再过来送她出去。
这一番交代后,讲寺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零星留下的几位全是负责多宝讲寺殿务的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