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比不过谭橙,原主索性自暴自弃,从此勾栏瓦舍里她是常客,打架斗殴中没她不行。
今日这场架,便是原主在花楼为了个花魁跟京城纨絝吴嘉悦较劲,双方拚酒之后互放狠话,晚上巷子口见,谁不去谁是孙女。
“谭柚”之所以生气较真,也并非因为花魁,而是对方言语中的挑衅跟不屑。
“庶女也想跟我们比?别说三日后的宫宴求娶长皇子,你就连这楼中的花魁都不配,滚回乡下娶你的土包子吧。”
宫中三日后长皇子设宴,表面是赏花,其实是为了挑选妻主。京中最近不少人蠢蠢欲动,为的便是这个。
可惜“谭柚”作为庶女,身份上就差了很大一截,自然不可能咬到这只白天鹅。
这会儿吴嘉悦故意把这事说出来,就是为了刺激“谭柚”。
许是怕“谭柚”不上当,她眸光一闪,阴暗的揣测,“老实说你能进翰林院是借了你嫡姐谭橙的光吧,谁不知道她负责朝考。”
吴嘉悦根本不可能为花魁上心,她拚酒约架,为的是设局让“谭柚”进去,从而钳制住谭橙。
长皇子意在谭橙,朝臣们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到时候“谭柚”闹出人命,谭家自然没脸进宫宴,长皇子的计划肯定不能得逞。
吴嘉悦打蛇打七寸,成功激怒“谭柚”。
庶女跟嫡姐像是剜进“谭柚”心底的刀子,让她失去理智,这才上当,跟吴嘉悦公然约架。
这场架,不该约,更不该去。
和皱眉沉思的谭柚比起来,花青明显信心满满想要大施拳脚。
谭柚坐在床上被动接过衣服,“我们几个人?”
花青骄傲,“自然是你我两个人了,之前咱们干架主子您是以一当百,我花青就负责给您善后打下手,京中那群窝囊废怎么能是咱们的对手——”
她后面还说了很多,谭柚只听进去“两个人”就没再听了。
谭柚沉默地将本来都抖开的衣服又重新折叠整齐。
那更不能去。
只是……
“既然都约好了,不去便是失约,也不好。”谭柚目光平静的看着花青。
谭柚中午呕吐时,曾短暂对着铜镜看过自己的脸,双眼皮高鼻梁,清瘦高挑的个子,干干净净清冷秀气的长相。
这副容貌很是出众,奈何眉宇间长期怨怼积累出的轻浮戾气,像层灰色轻雾,将原本较好的容貌遮住,只留下纨絝二字。
如今暖黄色烛光中,谭柚坐在床上,手搭在折叠好的衣服上,眉眼沉静,吐字清晰语气不疾不徐的说话,竟让花青觉得比之前谭柚拍桌子踢凳子更让人威慑力。
仔细想想,竟有点像她小时候的夫子。
谭夫子一本正经地说,“打架肯定是不好的,以少对多更不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