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扯着毛毯遮到鼻尖处,眼睛明亮放光地看着朱砂。

朱砂正在学谭柚,两手指着自己嘴角给司牧看,“主子,您看看,这才叫笑,往上翘的弧度这么显眼,根本都不用猜。”

刚才临走时,谭柚提着灯笼为长皇子照亮脚底的脚凳时,脸上分明挂着笑意。

司牧重重点头,遮在毛毯下的嘴角抿出弧度,比朱砂学的这个还要显眼。

司牧看向胭脂,像是要他也说说。

胭脂也跟着点头,“嗯,这才是笑。谭翰林笑起来原来这般明显,那你白天看到的属实不是笑。”

朱砂将谭柚两种嘴角弧度都做了一遍。

都不需要仔细对比,打眼一看就能瞧出来她对着柳盛锦时根本就不是笑,只是个寻常表情。

何况她有可能都不是对着柳盛锦,说不定是欣慰花青有出息了,对着花青颔首呢。

朱砂越想越是,他凑到司牧身边,脸上挂上笑嘻嘻的讨好认错表情,伸手攥拳轻轻给司牧捶小腿,“主子,今天是我闹了乌龙误会谭翰林了,怪我怪我都怪我,您罚我吧。”

若不是长皇子晚上决定出来随便“走走”,他可就犯了大罪过了,让一对彼此有意思的人因为根本不存在的谣言而误会对方。

到时候双方心生嫌隙,错过了最开始能开口的机会,往后更不会单独提出来解释。

疙瘩存在心里,只会越滚越大。

朱砂其实也冤枉,毕竟那街上都在说是谭翰林谭府的二小姐救了柳家公子。

而且叫姐姐一事更是柳家下人亲口说的,谁成想人家柳盛锦喊的姐姐是谭橙。

谭橙跟谭柚虽然是姐妹俩,可这对於长皇子来说区别就太大了。

司牧咳了两声,才将毛毯拉下来遮到下巴处,跟朱砂道:“那罚你明天去街上把谣言澄清了。”

司牧轻轻哼,“好事是花青做的,岂能让谭翰林冒领这份恩情,谭翰林又不是那种贪功的人。”

哪怕司牧这话是在替花青打抱不平,可朱砂就是觉得殿下这是不想让谭柚跟柳盛锦有半分瓜葛,哪怕是别人谣传出来的都不行。

“要快着些,”司牧想起什么,不高兴地扁嘴,“若是再慢点,谭翰林跟柳盛锦才女佳人的话本子都要写出来了。”

到时候谣言发散出去再想澄清可就不容易了,何况话本一出,谁还在乎事情是真是假,反正好看就行。

尤其是那些写本子的人,就着一个“英雄救美”跟两位主角的名字便能连夜写个故事出来,用词大胆又香艳。

司牧想起朱砂那些糟心的话本,眨巴两下眼睛,腰部微微用力半坐起来,伸手拉住朱砂的衣袖说,“若是压不下去,倒不如把谭柚救我的事情往外说说,定能盖过今天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