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就睡的松狮为两人可付出了太多。

“现在就不用啦,”司牧挎着谭柚的胳膊抬脚往里间走,“松狮知道不能回来见你,肯定很难过。”

站在门口的朱砂心想,松狮未必会这么觉得,毕竟谭柚最近几日肯定会进宫看望它。

苏白苏吴四人秋闱考试一共九天时间,这期间谭柚无事定会去勤政殿陪自己夫郎。

见两人进去,朱砂将门先替她们关上。

司牧跟谭柚坐在屋里圆桌边,司牧将圆凳往前挪,跟谭柚坐得极近,一条腿甚至挤进谭柚两腿膝盖间。

谭柚喝茶,“我还没洗漱。”

“我知道,我们说说话。”司牧挨过来趴在桌面上,侧脸枕着胳膊,一双凤眼清澈明亮,就这么软乎乎地看着她。

谭柚微微叹息,伸手抚着他的脸颊,俯身过去吻他唇瓣。

两人交换一个绵长的吻,在情动之前勉强分开。

“阿姐说今天礼部会去客栈统计考生名单,”谭柚握着茶杯道:“我便带苏虞四人去了趟街上。”

“难民也不是今日才进城,但京兆尹府今天才搜街,定不是巧合。”

“难民更不会单人来京,城外定还有不少,她们会缕缕续续进京对不对?”

先来的这几个不过是给京城百姓和考生们一个适应的时间,让她们心里多少有个准备,不至於在真正见到大批难民时出现恐慌跟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情况。

小小的刺痛会让考生们疼痛,如果上来就是重锤出击,只会把这些“天之娇女”砸懵,心理承受脆弱的,甚至会被“砸死”。

谭柚看向司牧,抬手将黏在他下唇瓣上的一根头发温柔拨开挽到耳后,眉眼温和地抬眸继续看他。

“阿柚你看出来啦?”司牧也不瞒着她,顺势伸手握住谭柚的手,搭在他腿面上。

“只发考生一两银子,是我跟皇姐都同意的。”

司芸的想法是煽动考生的不满情绪,但她没料到难民会进京。司牧的想法也很简单,让学子们看看什么是现实,现实就是国库已经没钱。

这把现在割在难民身上的刀子,将来会割在她们身上,甚至刀刃已经贴紧她们的皮肉,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司牧说,“难民是我示意的,她们出现在街头的日子就选在礼部统计名单的今天。”

司牧甚至朝下示意,允许难民一路向北,否则她们也不会来的这么顺利且迅速。

吴思圆不是没阻拦过,只是她调不了兵,没办法将这些灾民全部困在本地不能外出,这才导致今天这副局面。

吴思圆觉得赈灾银两马上就会发放下去,到时候难民就不是问题。

奈何她没料到的是国库真的没钱,户部没办法一下子将银子全拿出来。没有赈灾银,就安抚不了难民的情绪。

时间对人命从来不会宽容,与其坐以待毙饿死在故土,不如上京搏一搏希望。

司牧便默许此举,打算借着难民进京一事,掀开京城众人眼前这层富贵繁华的虚假面纱,让众人看看轻纱底下的低层百姓已经苦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