钛白探头仔细看,“好像是嗳!公子,这不是之前咱们查过的花魁吗!”

先前赵锦钰将安从凤彻头彻尾查了一遍,凡是京中跟她有牵连的男子,赵锦钰手里都有一份名单。

其中就包括这花楼中的花魁。

跟客栈小公子以及笔墨纸砚铺子里的青郎相比,安从凤跟这花楼倒是只接触过两三次。

去年中秋那天夜里是第一次,后来又去过两回。

最近一次,是正月十五那晚,她跟客栈小公子说是访友,然后先去找了青郎,后又找了花魁。可怜小公子还信了,等她到天亮,只为送出一盏自己亲手做的花灯。

安从凤以为她瞒得很好,可惜查这么点事情,对於国公府赵家来说还算不得什么难事。

“有意思,”赵锦钰示意钛白停车,“看看。”

花楼门口,花魁身后的中年男子见他执迷不悟,便弯腰问他,“赎身?你能有几钱银子?你钱都拿来赎身了,又靠什么养活自己?到最后不还是出来卖。”

花楼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里面进进出出所有的人都唤他一声“爹爹”。这两个词,仅在这栋楼里是个称呼而不是其他。

“你乖乖把药喝了,回头休养一个月便还能出来接客。赚银子才是长久之道,老了方能活得快活。”

花楼老板伸手拉扯花魁的胳膊,“跟我进去,莫要被人看见,回头影响你生意。”

“我不要,”花魁疯狂挣扎,“我干这行已经近十年,已经倦了。”

他反过来双手拉着花楼老板的手臂,跪着往前挪了两步,哭得满脸是泪,昂脸恳求地看着他,“爹爹,我已经二十五岁,在楼里不再年轻,将来只会更加年老色衰,我现在只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让我走吧,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定好好抚养她长大。”花魁低头抽噎,额头抵在花楼老板的手臂上。

到底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这些年又为楼里做出不小贡献。

“银子的事情咱们先不说,你说说,你一个男子带着个孩子,将来如何生活?”花楼老板叹息,“你糊涂啊,真当楼里是地狱外面是天上了?”

“哎……”花楼老板将手搭在花魁肩上,轻轻拍拍,“听我的,把孩子打了,趁着月份还小你不遭罪,将来等生下来再后悔可就晚了。”

花魁的身子抖了一下,疯狂摇头,“我不要。”

他眸光闪烁,咬咬下唇,忽然跟花楼老板说,“我知道孩子是谁的,她说等她得了功名就会娶我过门。所以我孩子是有母亲的,留下她好不好?”

“谁?”花楼老板疑惑起来。

京中近些月份是有不少学生,其中逛花楼“劳逸结合”的不在少数,这么一想,倒是真有可能。

花魁道:“是这次春闱的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