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点变化,但她已能察觉,这变化就如同她修行最初,第一次学会吸纳天地灵气时,全新而喜悦的转化。
季遥歌微微一笑,甩袖打开门,飞身而出。屋外已是天光大作,高八斗被吵醒,小眼珠怔了片刻,才嚎了声:「等等老夫。」金光一闪,也跟着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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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时节,草木茂盛,鸟兽不伏,满山皆是生气。
季遥歌放眼望去,却只看见漫山遍野悬浮的光点,唇边笑意渐盛。花草树木虫鱼鸟兽,凡为生灵,皆有灵骨,每日每时每刻,都有生死轮回,这光点,便是它们的灵骨。
她心喜非常,寻了僻静角落,盘膝而坐,再度凝神抱守。
山野间悬浮渐溃的灵骨,似都受到感召般,以一种缓慢却规律的速度,朝着她所在的位置飞来,一点一点,没入她眉间。
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
直到翌日白砚寻来。
「师姐?」
季遥歌睁眼只见白砚气急败坏的脸。
「你失踪了两天两夜,就是躲在这里打座?」白砚好看的眉都快拧到一起。
「你这么着急干嘛?」她从藤萝垂覆的山石上跳下来,睁着澄澈看着他。
白砚在她瞳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容颜:「我能不着急吗?你一句话没交代就失踪这么久,我哪知道你是不是遭人暗算……」说着他又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抬手一戳她脑门,「你这师姐啊,真是气人……」
哪知,季遥歌忽然握住他的手,笑吟吟道:「白砚师弟,你担心我?」
白砚却是愣住。
师姐今日,似乎有些变化。
可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她那眼眸清澈,蕴着一团孩子气与好奇,
类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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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山到赤秀宫的习舞堂,白砚的目光都没从季遥歌身上离开过。一路上,季遥歌都拉着他的手,主动得让他受宠若惊。短短数日光景,她的性情起伏之大,实在叫白砚摸不着脑。
季遥歌也无法明白,吸纳了两天两夜的灵骨后,自己的情绪竟然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转变,她心知肚明自己举止失妥,却克制不住胸中充盈的澎湃情绪,是带着原始而炽烈的渴望,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让她好奇,所有事物都新鲜至极,她迫不及待想要探索。
这样的情绪,被她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她拉着白砚的手不断地问。
「他们在干嘛?」
「师姐……够了,别再问了。」白砚在她指向远处花田里修练合/欢术姿势扭曲的两个人时,终於受不了地打断她。
季遥歌澄澈的眼还盯着远处阴影里的人,白砚捧着她的脸硬生生将的目光转回来,虽然这是媚门,虽然有些事常见,虽然他本身也是个浪荡子,但有些话从她嘴里问出来,却叫他难得生出了羞耻心。
那双眼,干净得像镜子,能照出他所有不堪。
「你乖,这些事以后你会明白的。」他无从解释。
「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季遥歌绞尽脑汁想出个词来,「他们在繁衍。」
「噗!」白砚一时没忍住。
「就像蛾蝶交尾,虎狼交/配,花木授粉……」她脑中闪过很多古怪画面,话便脱匣似的说出来。
白砚捂住她的嘴,俊颜薄红:「姑奶奶,别说了。」又一把拉起她的手,「快去舞堂,你失踪了两天两夜,月霄师姐大怒,你再不过去怕要受罚。」
这样的师姐,让人招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