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外早已一片震惊。
莫说五狱塔外,便是整个城主观,乃至整个方都,都是一片震惊。五狱塔一万多年不曾动过,此番忽然飞天,闹出的动静足以让沸腾全方都。季遥歌踏出塔时,便见原来守在塔外的几名护卫呆若木鸡地仰头观塔,看到她连礼也忘了行。远处传来喧闹声不绝於耳,隔着大半个城主观她都能听得到,约是城外百姓见到五狱塔飞起,都争相赶来,不过城主府禁止外人入内,所以他们只能隔墙观望。
季遥歌怕被缠住,连招呼也不想打,就往观外掠去,打算先去瞧瞧其他五人,没几步却遇上聚在园中差点要打起来的於海等人,正被何素带着几个修士拦在花园之内。
「规矩规矩,我们不是方都人,为何要守你方都规矩?」於海情绪最为激动,推搡着拦在身前的两个守卫,看到季遥歌,他更加激动,「你们口口声声规矩,要我们不能擅出,那她呢?她为什么可以?」
何素转头冷冷看了季遥歌一眼,并没揭穿她的身份,只淡道:「她和你们不一样。」
「有何不同?还不是她长得像你们城主。哦,我知道了,莫非你们是一伙的,联合起来将我们诓入这鬼地方,也不知有何企图?」於海目光从季遥歌身上转到花眠身上,意有所指道。
「薛兄,我看此事确有些蹊跷。说好是来此地寻宝,不料进来却是活城,将我等困在此地,你看……」孙不离倒乖觉,并未直接与何素等人起冲突,反向薛湛道。
他们五人从昨日起到今天就被拘在厢房里不可出,直到刚才何素派人将方都规矩一说,他们方按捺不住。
薛湛是六人中修为最高的人,也只有他有能力可与这方都守卫一战,孙不离自要紧紧靠向他。他也不说话,只冷眼看向花眠,花眠自然明白於海和孙不离挑拨之意,愠怒道:「於海,孙不离,当日我要进方都可曾逼迫你们两人过?分明是你二人见宝眼开,贪图秘境宝物,央求我带你们来的,如今果然进来了却不合二位心意,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可厉害。我可曾承诺过这方都内必有宝物?二位协助我进方都,我也是承诺了酬劳的,说句不中听的,二位都是我花某人雇的帮工罢了,我花某人再怎么不济,也不会打你们的主意。」
那二人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又抛给两人一记白眼,连客套的笑都不愿意再挂,懒懒散散果然一副公子哥儿模样,又朝薛湛拱手:「薛兄也不必多想,花某适才之言绝无僭越之意,薛兄与嫂子都是花某邀的朋友,进这秘境讲的义气,谈的是心,不像某些人,藏着掖着,独断专行。」
那话便冲着季遥歌而去,她收获到花眠第二记怨念白眼。
唇畔挂上笑,季遥歌朝花眠勾勾食指:「我要去幻池,特地来叫你的,你去不去?」
花眠变脸似的马上笑开,一溜烟猴到季遥歌身边,竖了拇指:「我就说你最讲义气,绝对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牛气!」
季遥歌笑駡:「狗腿。」又朝薛湛拱手:「薛兄,我知道你心存疑虑,待我回来再向你解释可好?」
「薛兄,莫信她之言。」於海急道,「他们暗中又不知要行何勾当。」
「阿湛,要不咱位等等。」袁牧青拉拉薛湛的衣袖。
薛湛眸色稍缓,低头捏住她的手:「听你的。」
袁牧青脸色微红,季遥歌朝她颌首感谢,换来她俏皮的眨眼。当下也不再多说什么,季遥歌只向何素开口:「何将军,有劳你招待我这几位朋友,在下感激不尽。」
「好说。」何素冷道。
季遥歌拱了拱手,一跃而起,黑影从众人头顶掠过,她朝着幻池方向疾驰而去,花眠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转眼消失在众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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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半空掠得急,底下是乌泱泱的人头,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身后紧跟着花眠,也不知元还跟没跟上来。
幻池窄细绵长,几乎流经方都各个区域,他们要去的,是幻池的源头——方都正东方向的蓄剑池。蓄剑池为圆形湖泊,正中耸坐一只巨猿,猿背驼有长剑,剑尖指天,粗犷有力。
季遥歌在靠近蓄剑池处止步,耳畔响起元还声音:「他是谁?」
「花眠。」季遥歌回了句。
「诶!」花眠即将得到幻池之水,心情激动,听到她叫自己,笑得出迷人酒窝回应季遥歌。
季遥歌只好也笑笑——她并没在叫他,只是回答元还的问题而已。
「碍事的人!」元还的语气不太友好——平白无故跟了个多余的人,季遥歌无法好好回应他的话,这会显得他在唱独角戏。
季遥歌挑了挑眉,果然没有理会他,只朝花眠道:「阿眠,下去看看。」
仿若旁边没有元还这个人。
「……」元还的独角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