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1 / 2)

美女修成诀 落日蔷薇 2121 字 1个月前

第237章 活人执阵

以兵法为阵,这在修仙界并不少见,虽说战峡对垒十分罕见,其中机关术法幻拟战事精巧非常,足以震慑世人,但本质未改,万变不离其宗,此刻能将季遥歌惊到色变的,自然不是因为眼前术法,而是峡内战事。

从第一场对垒开始,她便生似曾相识之感,直至看到第三场的武梁之役,她才完全确定,这些日所观的三场战,均为当初在衍州三六城时所历之战。旧日记忆被唤醒,凡间的两百多年历炼逐渐清晰。

衍州之历距今已有近五百年光景,白家在盛极一时的辉煌之后不可避免走向没落,仍是未能免除皇权更迭的命运,这是世间常态,季遥歌虽未插手,可偶尔也能听到一星半点关於衍州的消息。而作为后郅的始帝,白斐半生戎马,在战场上曾创下无数奇迹,其出色的战争表现远胜他在位期间的政治表现,故而在人间后世史书中被誉为青铠战神,前无古人,后亦未有来者可追。他所历的几场经典之战,被后人记入兵书史册,这不足为奇,但奇就奇在,仙国秘境是万万年前之地,如何会出现距今不过五百来年的兵阵

这便是令季遥歌大惑不解之处。

战峡内的对垒还在继续,吕限已胜出两局,第二场是险胜,如今到了最重要的第三场对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盯着战峡,生怕错过一分一毫的变化。江尘也失了闲谈的心,将注意力全数放在战峡对垒上,夏奚姐弟也面现凝肃,四周寂静无声,分明是大修环伺的山峰,耳畔却只闻兵吼蹄踏的厮杀之音,叫人错觉回到凡间。

第三场对垒僵峙了很长时间,五天过去仍未分出胜负,观局者也未觉疲倦,不过战局相持不下,难免叫人焦躁,站在战峡镜屏前阵旗处的吕限额间也滑下汗珠。作为曾经亲历人间厮杀的季遥歌而言,对这样的对峙却毫不陌生,两军作战,五天算得了什么。晃眼又是两日过去,吕限沉不住气,集结大军,直取对方大营,一路却是势如破竹,连占三座小城,看得四周观者连声赞好,夏奚姐弟也露出隐约笑意。

又一场攻城战过后,吕限大军眼见要攻入对方腹地,伏雷山上便有叫好声响起,云头上有人道:「此局可胜,战峡将破。」

话音才落,就听身后清泠泠的声音响起:「此局必输无疑。」

那人与夏奚姐弟一并站着,也是道行高深的强修,叫人当面爻斥,面上无光,冷飘飘的脸无甚表情地望向站在几步开外的季遥歌,并不发作,只问夏奚姐弟:「我等在此议事,为何有三两蝼蚁混迹而来,大放獗辞?」

夏奚峦虽早已瞧见季遥歌,可心系战峡,原无心招呼,眼下也只能分心圆场:「南尊,她乃是赤秀宗主季遥歌季小友,与咱们阁内素有往来,是本座唤其前来,此番料来也是心系破关,无心失言,还请南尊海涵。」

南尊为他称号,此人本名戴南,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修的是阴柔的素禅诀,人也显得阴柔,闻言只冷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一介媚修,以色侍人,也配称宗?」

这话说得委实难听,连夏奚峦也脸色微沉,有些不悦,只是云头上多为强修,她不好当着众人拂他面子,便只冷下眉眼。那厢楚隐早都满面冰霜,若非季遥歌扣着他的脉门,怕早要发作。

季遥歌本非针对戴南,只是在和楚隐、江尘二人说话,一时声音未收,才惹来不快,倒也沉住气并不动怒,只劝楚隐:「收着些,都是合心以上的修士,打起来我可护不住你。」虽是劝,可话说得并不婉转,把楚隐气得冷笑两声撇开头去,到底是压住了火头。

「季小友修为虽然不及列位,可眼界却宽,她既作此言,想来自有道理。横竖这战峡未有结果,我等不妨听听她的分析?」不同於其姐的隐忍,夏奚重却似乎非要再掀点波澜般开口。

几双眼齐刷刷望来,各含深意,季遥歌早就习惯形形/色色的注视,话说到这份上,她再忍便掉了气性,故款款飞至云端前,与这些强修并列,蛇腰蜂背并非仙家作派,是叫人又爱又恨的媚态魔意。

「副阁开口,季某便借胆现丑,若是说错了,还请列位上修原谅则个,莫与我这小修计较。」她眼飞秋水,像没刚骨一样,也不计较众人对她的态度,反而笑语晏晏。

这般活色生香的美人儿,谁又能当真与她置气?

真置上气,不就失了身份,当下便有人温霁而言:「季小友但说无妨。」

她便指着战峡道:「列位请看,吕上仙急行强攻,大军破城在前,可辎重却未及赶上,数万大军无粮无草,坐困空城。这三城布防未严,百姓早撤,不过诱敌之饵,对方兵力早已另布,此时怕是绕山而行,已截吕仙粮草。」

她话正说着,便见峡中一道火光冲起,惊鸟慌声并四周倒抽气的声音同时响起。

那便是当年白斐的釜底抽薪之计。

当年武梁之役,白斐所面临的局面可比如今要恶劣许多,兵力与粮草均不足,所以才设此计,放弃三座小城,换得淮军辎重,再遁入山林,淮军无粮草补给,恰秋雪早降,饥寒交迫之下死伤过半,被白斐一举网杀。

而季遥歌当年,便替白斐算出了那场秋雪,再结合对附近地势的全然了解,白斐才定下此计。

一场战役,不止考验将帅调兵遣将之能,也看天时地利,能将天地人三势相合,方是运筹帷幄之本。

余话不需季遥歌再言,随着那道火光,整场战势的发展,便都与季遥歌寥寥数字所预测得一般无二。吕限大军急速溃败,甚至比当年的淮军还不如,吕限额间豆大汗珠滴下,犹自苦撑,云头上的南尊也跟着失了声音,其余修士亦满面骇然,看着这兵败如山倒的局势,说不出半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