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遥歌见他面露期盼,语气轻快,心情也随之放松,再加上酒的作用,她露出许久不见的笑容:「放心吧,你们一共会有三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儿,花家的大小姐,很是厉害!」
「哦?!」花喜诧异睁眼,也不问她缘何知晓这些,只道,「那你快与我说说,还有两个呢?」
「还有两个是儿子,也很厉害,都成为铸剑大宗师,不过女儿最厉害,继承你的全部衣钵,会将你的剑村发扬光大。」季遥歌多饮了两口酒,脸上酡红。这位花家老祖的生平她并不陌生,他的三个子女声望都很高,其中尤以这个大女儿为最,是昆都的第二任城主,一生成就卓着,再接下去,才是花铮,花眠的父亲。
花喜连日来辛苦筑阵,脸上原有些疲色,闻得此语,疲色似一扫而空,激动地坐起来,恨不得季遥歌能再多说些,季遥歌又想起花眠,便嗤嗤笑了:「你真的很像我一位故友,不对,应该是他像你才是。」
「哦?!」花喜来了兴趣,问她,「他叫什么?可否引见?」
季遥歌却顿了顿,用被酒气熏得惺忪的眼看他:「他叫……花眠,对你孺慕多年,视你为毕生目标。」
「花?」他嚼着这个名字,「眠……」
「若能回去,我定要告诉阿眠,我见着他想见的人了。」季遥歌笑着,似醉非醉。
花喜仿佛意识到什么,却没问出口,脸上挂着深深的酒窝,隔着漫长的时空,遥遥望向久远的未来与那个叫花眠的后人。
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意暂时驱散困顿心情,季遥歌也不知与花喜聊了什么,大抵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花喜喝了酒,话也变多,拉着季遥歌说起和叶棠的旧事。
「嗝!我告诉你,我和叶棠的事,岳父大人本不同意。想想也对,我这没身份没背景的小修士,怎么配得起堂堂方都的大小姐?如果以后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想要高攀我女儿,我也必是要将人打出门去的……嘿……我被岳父大人打出方都,可我脸皮厚,在城墙前跪了好久,棠棠不忍心,偷偷让何素来传话说愿意同我私奔,我不同意……你说我怎么能同意?我怎么能让她冒着与娘家决裂的风险,偷偷摸摸地与我在一起?我严辞拒绝了她,我要就光明正大地娶她,就算不能给她风光结礼,也不能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没想到岳父大人听到我和她的争执……嗝,第二天就回心转意。」
花喜有些醉,似乎想起什么,笑容越发明亮:「我跟你说,我与叶棠的双修结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她穿大红喜服,美得像神仙。我想,我一辈子就认准这个女人了……季遥歌,你没结过礼,你不知道那种滋味……修士结礼,是永生承诺……」
季遥歌的酒意,便慢慢散了。
双修结礼,是哪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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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寰在第五天醒来。
魂灯再灭一盏。
「醒了?」季遥歌的声音响起。
玄寰枕着她的腿翻了个身,「嗯」了声,睡眼惺忪地看她,眼里是将醒未醒的懵然,乖巧而无辜。季遥歌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用「乖巧」这个词来形容玄寰,他与这个词毫不相符,但此刻,他望来的目光却似幼兽,看得季遥歌的心几乎要化了。
「睡得还舒服?」她低头,甜甜笑着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玄寰确有些懵,先前是才睡醒的茫然,后来被她这一笑迷惑——她有多久不曾这样笑过了?他不记得。
他点点头,不急着起来,任她拨开他淩乱的发,声音喑哑:「我睡了很久?」
「还好,不算很久。」季遥歌拢好他的发,忽然咬他耳朵。
玄寰轻哼一声,翻身将她压下:「你今日怎么了?」
她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卷起他一缕发:「大蜘蛛,我嫁给你好不好?」
玄寰眼里那抹茫然骤然散去,震在当场,久久未语,只听她甜甜的声音缠绕耳畔心头。
「我想要一场盛大的结礼,你娶了我吧!」她呢喃着,含羞带怯,「修士结礼,是永生承诺。」
玄寰,你不是白砚,不是顾行知,不是昊光,你是我永生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