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众百姓都用看疯子的表情盯着自己。
那几个负责监视混混更是一副要把自己分筋错骨的表情。
怎么办?!
发毒誓?还是抹脖子?
要不干脆跳个脱衣舞先把人留住,再一一劝服?
问题是就咱这姿色,就算跳脱衣舞恐怕也没人看……
若是猫儿在就好了。
不用跳脱衣舞,只需站在这说一句:展某所言句句不虚!
再用那双眼睛四下一勾——
哼哼,谁顶得住?哪个敢不信?!
唉,展大人哪……
想到这,金虔不由心头一酸,眼睛瞄向房顶一侧的参天大树。
前几日,那位南侠展昭就是在此棵树上听自己说书的——
真是颇为怀念!
……嗯?!慢着!
还别说,金虔这登高一瞄,还真瞄到了璀璨的希望之光。
只见金虔双眼一亮,顿时腰板儿一挺,自信满满道:
「咱说得段子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半柱香,大家便可知晓!」
咦?
街上百姓听言,皆是一脸莫名,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又瞅回金虔。
金虔微微一笑,蹲下身,指了指城门口。
众人又同时望向城门方向。
只见一名守城兵满头大汗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快去请县太爷,钦差大人的队伍还有半里地就入西门了!!」
*
若说西华县这些年发生的大事儿,来了位只手遮天的郭爷可算上一桩,来了个莫名其妙的说书少年也勉强能算一桩,但若真说起来,还真没有哪件大事儿能比得上这件。
哪件?
还有哪件!
堂堂奉旨出巡的钦差大人居然驾临这小小的西华县,连那县老爷都亲自出城迎接,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莫说这西华县的百姓,就连这西华县的吴县令,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官,跪地相迎,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就更别提一众百姓是何等紧张了。
只见那锦旗飘舞,枪戟丛立,又见那骑兵精神,侍卫威武,再听那鸣锣开道,马蹄声叠,正是:雄风四面,威震八方。
「下、下官草桥镇西华县县令吴量参见钦差包大人!」
跪在八抬文华大轿之前,西华县的吴县令连话都说不利落。
「吴县令不必多礼。」一个威严声音从轿中传出,轿帘掀启,包大人从轿中步出。
众人虽是畏惧钦差官威,但此时毕竟是好奇心胜,都暗自偷眼观望。
这一看,可真是大开眼界。
这包大人,身着黑段蟒袍,脚蹬红底官靴,黑漆漆满面生光,闪灼灼双睛蕴威,墨髯扫胸,长就威颜,真是利目一挑忠奸辨,黑面沉沉镇鬼神。
只见包大人四下观望,开口道:「吴县令,此处为何如此众多百姓?」
「回、回大人,此处乃是本县市集,所以人多。」吴县令躬身答道。
包大人点点头,又环视一周,顿了顿道:「不知吴县令可为本府安排行馆?」
「大人若是不嫌弃,就请县衙暂住。」
「也好。」包大人点头,回身就朝轿内走去。
「包大人!草民冤枉!」
忽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高喝,包大人与吴县令身形同时一震。
只是吴县令是被惊得一震,而包大人却是精神一振。
只见包大人一脸肃然,提声喝道:「何人喊冤?」
就见一名消瘦少年匆匆挤出人群,跪在队伍之前喊道:「是小人喊冤!」
众人定眼一看,嘿,这不是那个说书少年吗?
包大人示意护卫将少年带到轿前,问道:「你有何冤屈?」
却见那说书少年头也不抬,声音哽咽道:「包大人,小人这冤屈只有大人才能替小人洗清啊!」
包大人微微皱眉,顿了顿道:「此话怎讲?」
「大人,小人自幼孤苦,全仗半张利嘴、几点文墨、以说书为生,但小人虽不学无术,但也知礼义人常,所以小人所说段子,定是真真人事,半言无假,可却偏有人诬陷小人,说小人所说之事乃是信口胡诌,小人痛心疾首,实在冤枉啊!」
说罢,还应景肩膀抽动几下。
包大人眉角微微一动,继续问道:「何人诬陷於你?」
「回大人,乃是这西华县全县百姓。」
四周百姓顿时一阵不安骚动。
「你说的是何段子?」
「回大人,乃是大人陈州放赈的事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