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品茗。
笑声持续许久,总算是渐渐弱了下去,白玉堂直起身形,换成一副倜傥模样,笑道:「这掌柜的说去备酒,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踪影……」
话音未落,就闻一阵异香飘忽而至,数名盛装少女鱼贯而入,轻纱罗裙,云鬓皓腕,每名少女各执酒壶一只,娉婷立於桌前,正好每人各对一只酒盏。
那掌柜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厅中满面红光道:「三位英雄,这第二关便是比『酒识』,闯关之人只需辨出这桌上的七个壶酒中装的是何酒便算过关,只是只可闻酒,不可尝酒,不知那位愿闯?」
周围顿时一阵喧哗。
「只可以闻,不可以尝?那谁能猜出来啊?」
「就是,太难了吧?!」
「这不是为难人吗?」
金虔听到此处也有些傻眼,心道:
感情这第二关是考「品酒师」啊,可就算是考「品酒师」资格证也要能喝啊,光闻能闻出个啥,又不是警犬?
想到这,金虔不由将目光移向身侧两人。
只见展昭俊颜凝重,不言不语。
而白玉堂倒是一副轻松模样。
「不知猫大人对品酒可有心得?」
「……展某惭愧,对识酒之事……并无造诣……」
冠玉俊颜上笑容逐渐扩大,白玉堂唰得一下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把逍遥折扇,「啪」的打开摇了起来,「第一关让小金子抢尽了风头,这第二关,就让白五爷小露一手好了!」
说罢,白影如烟腾起,凌空落入掠入厅中,堂皇灯下,雪衣飘逸,玉扇轻摇,锐眸一扫,便是一身浑然天成的侠士风采。
金虔暗自咂舌,瞅了瞅身侧坐的四平八稳的展昭,心道:这白耗子和这猫儿果然是冤家对头,若这猫儿是「闷骚」型,那这白耗子就是名副其实的「明骚」型。
只见白玉堂轻摇折扇来到第一位少女面前,微一抱拳,露出洁白皓齿:「姑娘,请斟酒。」
对面的小姑娘立马就红了双颊,赶忙垂下头将面前的酒盏斟满。
淳淳清液,酒香浓溢,才一盏已熏人。
修长手指执盏放置鼻前,长睫微闭,朱唇若染,灯光下,白玉堂肤若凝脂,竟比那手中上等羊脂玉杯盏还要惑人,看得众人是眼发直,脸发烧,呼吸屏停。
「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勾唇一笑,白玉堂放下酒盏,「桑落酒。」
对面少女脸色又是一红:「公子明监。」
众人一阵惊叹。
「这公子厉害啊……」
「真的只闻一闻就能闻出来是什么酒……」
「高人哎,搞不好这白衣公子比刚刚那个小英雄更厉害啊……」
金虔瞪着细眼,看着白玉堂又迈步走到第二位姑娘面前,端起第二个酒盏,不由喃喃感叹:「想不到这白玉堂还真有两下子……」
「白兄自小在『江宁酒坊』长大,这辨酒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金虔瞥了一眼身侧的展昭,心道:难怪这猫儿一副胸有成竹之色,原来这白耗子自小是从酒缸里泡大的,想必这小阵仗自是挡不住这「酒老鼠」。
再看那白玉堂,已辨出五种酒,正朝第六位少女步去。
「开瓶泻尊中,玉液黄金脂——南烛酒。」
「公子明监。」
周围又是一阵嘈杂。
「第六种了,猜对六种了!「
「还差一种,这白衣公子就赢了!」
「厉害啊……」
白玉堂面容带笑,一副胜券在握之色,走到最后为少女面前,施礼笑道:「请姑娘斟酒。」
又是一杯溢香清液,白玉堂执起酒杯,放置鼻尖,轻嗅,再闻,顿了顿,又闻,蹙眉。
心头一动,金虔不由瞥向身侧展昭。
只见展昭一双剑眉微微一紧。
金虔顿时心头一凉,暗道:坏了,这白耗子别是最后一种酒闻不出来了吧?!
只见那白玉堂缓缓放下杯盏,手中轻摇折扇,抬起桃花眼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前六次品酒都是在下独自吟诗、独自道出酒名,实在是无趣的紧,想必诸位也看得有些倒胃口,这最后一杯美酒,不如就请这位蕙质兰心的姑娘吟诗,在下说酒名,岂不是妙哉?」
言罢,又朝众人勾唇一笑。
霎时间,众人只觉眼前草长莺飞,桃花漫天,顿时魂飞魄散,神不守舍,立马齐声附和。
那斟酒姑娘自是受到波及,精神恍惚,面若朝霞,不知不觉就顺口吟出一句:「圣酒山河润,仙文象纬舒。」
白玉堂双眸一亮,折扇脆响合起,提声道:「此酒是圣酒,又名刘郎酒,姑娘,在下说得可对?」
那姑娘立马颔首点头:「公子明监。」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哎呦,这个白衣公子厉害啊……「
「厉害啊……」
呼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白玉堂抱拳而立,白衣飘飘,满面醉人笑意:「客气、客气。」
与此相对,坐在厅侧的金虔却是目瞪口呆,满头黑线,僵着脖子转头看向展昭:
「展大人,那、那个白、白少侠莫不是……」
展昭垂眼品茶,嘴角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笑意:
「江湖人人称道锦毛鼠白玉堂聪慧绝顶,果然所言不虚。」
「聪慧绝顶……公子所言甚是、甚是……」金虔抽着脸皮笑道。
聪慧绝顶?!